第一次收红薯就是在大石村。于得利被噎,脸色沉着,“吴庆,你说是周晚晚说的,那回信呢?”
于得利又啃了一口窝头,就是吴庆把信拿出来,他也不会认,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信是不是找人仿写的。吴庆就知道没这么好打发,“于村长,这确实是周晚晚同志的意思,你不信我没办法,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接着动工了。”
于得利瞪着他,“你叫她什么?”
“周晚晚同志!”
吴庆脱口而出,他不明白于得利什么意思。于得利喝了一口水才道:“我管她叫小晚,你明白亲疏远近了吧?她分家还是靠我帮忙的,你啊,什么都不懂,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你想动工就动工?除非小晚是你们耳房村人。”
他们大石村的人在外面造福别的村子,这是要传出去,他这个村长的脸别要了。在村里办厂,十里八乡听说过吗?这是光宗耀祖的事他能便宜了别人?这件事要是在大石村,以后他就是去乡里,甚至县里都能挺直了背。于得利打定的主意根本不可能改变。吴庆也不生气,“于村长,事我是和你说了,明天我们是一定会开工的,希望您到时候能支持一下。”
支持个屁!于得利眯眼看了吴庆一眼,年纪轻轻,说话挺狂,明天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稳重。于得利端着杯子走了出来,于涛一看他爸赶紧迎上。“爸,那孙子和您说什么呢?”
“那是吴村长,你嘴里放干净点。”
于得利很头疼,于涛和吴庆同岁,人家年纪轻轻就是村长,还有本事把周晚晚说服在他们村办厂。他的儿子整天在村里瞎转悠,心思都放在谁家闺女好看。以前于涛迷周晚晚的时候,他巴不得周晚晚快走,就怕她勾引了于涛。现在看来,竟是他看走眼了,没想到这竟是大石村的一只金凤凰。于得利此刻看儿子于涛就来气,要不是他天天盯着周晚晚,他能不待见周晚晚?从而失去了一个人有才华的年轻人?于得利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到儿子于涛身上。于涛很委屈,叫孙子咋啦,要不是他骗了小晚,那小晚能在这穷地方盖厂?吴庆把参与动工的人都叫到一起,定了明天上午五点动工。工人都点点头,他们虽然心里疑惑,可村长都说了,自然是有个解决的办法。他们也想快点动工,早点拿工资,家里的媳妇都已近拿了工钱回家,他们也越发觉得这穷日子有个盼头。现在他们啥都不想操心,村长吴庆说咋干,他们就咋干,经过钟家收红薯的事,他们也学乖了,村长吴庆那是一个顶顶好的村长,事事为村里着想。他们也都知道村长给他们争取到这次办厂的分红,想到这,他们心里就火热热的。吴庆交代完这些事,又去了乡里找乡长,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村长到了乡长县长那里就都不能算个官。吴庆找到乡长王宝贵,“王乡长,就是这么个事,现在于村长就是不肯,您说这要是周晚晚同志不同意,我们村哪里来的钱盖厂房。于村长胡搅蛮缠,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求您给想个办法。”
王乡长点燃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给吴庆。吴庆连忙道:“乡长,我不会啊。”
“一个老爷们咋连这都不会?”
吴庆苦笑,不单他不会,就是耳房村也找不出两三个会的,他们村穷的连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抽的起烟。王乡长吐着烟卷,“这事不好办啊,周晚晚确实是大石村的人,于得利闹一闹也不算错,最好是周晚晚亲自来说一下,都是十里八乡的邻居,还是不要闹矛盾的好。”
王乡长和稀泥,无论哪个村发展起来,那都是他们乡的荣誉嘛。吴庆也知道想要说服乡长出面光是摆道理还是差点力度的。吴庆往王乡长身边挪了挪,凑近说道:“王乡长,这次周晚晚同志给了我们村一点分红,我是这么考虑的,光我们耳房村富起来那也不合适,我打算拿出一成的分红交给乡里,算是支援乡里的建设,乡里好咱们这些村才能更好地发展起来。”
王乡长眼睛一亮,把手里的烟捻灭,“吴庆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觉悟,我就说嘛,你年纪轻轻有前途啊。这件事确实麻烦,可是乡里一定会重视的,毕竟这是咱们乡第一个民办厂,做好了就是典型。你先回去,明天我就去大石村找于得利聊一聊。”
吴庆知道乡长肯出面这件事也就成了八成!为啥说八成,那是因为于得利的决心,这样一个大馅饼是从他们村出去的,他怎么能甘心。“乡长,要不今天吧,于村长正好也在耳房村,我和工人都订了明天动工的计划,这厂子早一点盖起来,那对谁都是有好处的。乡长,您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