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
袁绍大发雷霆。
“秦武小儿，竟然敢杀我爱将，擒我爱子，灭我士卒，我必灭之。”
袁绍自从起兵以来，虽然在与公孙瓒的战争中败过几次。
但却从来没有如此大败过。
这让素来极为好面子的袁绍，感到像是被赢武狠狠抽了几耳光一样。
田丰、沮授等人皆是面面相觑。
人家气候已成，你怎么灭他？
若是跟秦武两败俱伤，曹操就会趁机坐大。
“主公，主公……”这时，厅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是文丑。
田丰和沮授一阵翻白眼。
添乱的来了。
果然，文丑一把将阻止他进来的两个士兵推倒在地，大步迈了进来。
“主公……”文丑一边走，一边问，“末将听说，我大哥被秦武杀了，此事可真？”
颜良和文丑，虽然没有结义，但感情深厚之极，文丑一直以大哥称呼颜良。
袁绍望着文丑，沉声喝道：“文丑，你可愿为颜良报仇雪恨？”
文丑登时一阵悲愤，怒吼一声：“请主公给末将五万兵马，末将一定要踏平徐州，将那秦武的脑袋揪下来，当夜壶，给大哥报仇，给主公雪耻。”
“好……”袁绍也大吼一声，“文丑听令……”
不等袁绍把话说完，田丰急忙喊道：“主公，不可啊……”
文丑把眼一蹬，喝道：“田大人，难道你要阻止我为大哥报仇不成？”
田丰懒得理会文丑这样的粗人，对袁绍拱手道：“启禀主公，莫要忘了，大公子还在秦武手中。”
“若主公发兵徐州，只怕，大公子的性命不保啊。”
此言一出，袁绍和文丑一起冷静下来了。
文丑眼巴巴看着袁绍，也不敢再提报仇的事了。
袁绍阴沉着脸，喝道：“这么说呢，谭儿在秦武手中，我就只能受制于他，连报仇雪恨都不能了吗？”
见袁绍冷静下来了，田丰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启禀主公，报仇雪恨，自然是必须的。”
“只是，眼下大公子在秦武手中，天子在曹操手中。”
“而且，秦武得了徐州，占据淮南，又收服了臧霸，实力之强，不在曹操之下。”
“若主公兴兵报仇，五万兵马肯定是不够的，至少也得二十万兵马。”
“此战，必然长久，双方更是会死伤惨重。”
“那曹操，必然会坐收渔翁之利。”
“待大战结束，这中原之地的霸主，便是非曹操莫属了。”
文丑听了，立即大喝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先灭了曹操，再图徐州。”
沮授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文将军，咱们灭曹操，亦非易事。”
“到头来，便是秦武坐收渔翁之利。”
“这……”文丑是粗人，哪里有那么多谋略，登时傻了脸。
袁绍脸色阴沉，喝道：“以你们之意，这仇便不报了，谭儿也不要了吗？”
沮授淡淡一笑：“非也。”
“只不过，眼下并非是报仇的良机。”
“那秦武突然崛起，刚刚占领徐州和淮南之地，接下来必然会将重点转为内政，而非继续不停的战争。”
“所以，秦武绝对会以大公子为条件，请求与主公暂时罢兵。”
“我军损失五万，也需要时间恢复元气。”
“故而，主公不如答应下来，双方暂且罢斗。”
“主公有四州之地，不管是经济，还是百姓数目，远非徐州可比。”
“待我军实力足够之时，再以雷霆之势南下。”
“到那时，便是曹操与秦武联手，也都不是主公的对手，此仇自然可报。”
文丑立即问道：“公与先生，这得需要多久时间？”
沮授微微一笑：“不久不久，快则五年，慢则十年。”
“啊……”文丑登时傻了眼。
莫说是十年，就算是五年，恐怕颜良的尸骨都化作灰了。
袁绍又向许攸看过去，喝问道：“子远，你的意思呢？”
许攸拱了拱手：“启禀主公，公与之言甚是有理，主公当从之。”
袁绍又望向审配，后者也是点了点头。
没有了郭图这个搅屎棍，袁绍的谋士之间，倒也是出乎意料得和睦了。
“好。”袁绍眯缝着眼睛，沉声说道，“只要秦武能将谭儿，以及那个叛徒郭图一并送还，还有颜良的尸体，我就暂时饶他一次。”
袁绍对郭图，当真是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就在这时，士兵来报：“启禀主公，徐州使者求见。”
徐州使者？
袁绍皱着眉头问：“来人是谁？”
“启禀主公，此人自称名叫李斯。”
李斯？
许攸立即就眼睛一亮，说道：“听说，这个秦武麾下，多有以秦国名臣命名者。”
“这个张仪是其一，另外还有商鞅、王翦、王贲、王龁。”
“再加上秦武搞的那一套军功爵位制，正是秦国得以一统天下的根本。”
“由此可见，这个秦武很可能想要恢复曾经大秦的那一套旧制。”
田丰点了点头：“其实，大秦的郡县制，还是很成功的，极大程度地增加了中央集权。”
“只可惜，始皇帝暴毙，赵高乱政，秦二世荒淫，这才造成秦朝的提前覆灭。”
“不然，若是扶苏即位，这天下或许还是秦朝的。”
田丰也说道：“主公，秦武袭用秦国旧制，确实符合当今天下百姓们的呼声。”
“这秦武的野心之大，只怕与袁术有异曲同工之处啊。”
袁绍心下一紧：“元皓之意，这秦武要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袁绍也想。
但是，作为四世三公的出身，袁绍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绝对不敢逾越这一步。
袁术也是四世三公，逾越了这一步，就是众叛亲离，足以让袁绍更加谨慎了。
田丰点了点头：“必是如此。”
袁绍皱着眉头：“如此说来，此人断不可留，须得尽早灭掉。”
“不然，一旦他成了气候，天下百姓景从，只怕就难以对付了。”
一众谋士都不吭气了。
毕竟，军功爵位制太厉害了。
赢武的崛起，军队的战斗力如此凶悍，就是因为军功爵位制。
而偏偏，袁绍学不得。
这时，沮授忽然心下一动，笑着说道：“主公，何不与曹操结盟，先灭秦武呢？”
三足鼎立，连其一，灭其一，此乃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