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苏见状,那一向骄纵的脾气说来就来,“我可比不上慕容小少爷,人沈思瑾都给你带绿帽子,都还巴巴地要跟人结婚,从前也没看出来你喜欢做接盘侠啊。”
慕容亦词刚擦了口红的大拇指和食指指腹交叠,不轻不重地搓着,眼眸幽沉,“我和沈思瑾,跟你和金培可不一样。”
虞晚苏听到他说这模棱两可的话,似是在维护沈思瑾,火气直冒,“慕容亦词,你给我说清楚,怎么个不一样!”
慕容亦词脸色沉了下来,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抬腿就想离开。
但是虞晚苏的脾气已经上来了,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他走,于是她往后退了两步,堵住了门,气呼呼地说,“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行,”慕容亦词那眼眸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一点温度,“我和沈思瑾订婚是迫不得已,而你和金培不一样。”
“你跟沈思瑾订婚难道不是两情相悦?怎么成迫不得已了,还有人能逼你慕容小少爷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吗?”虞晚苏皱着一张小脸,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慕容亦词轻哂了声,哑着嗓子问,“虞晚苏,你试着了解过我吗?”
虞晚苏怔了怔,“慕容亦词,你这话什么意思。”
慕容亦词,“没什么,下去吧,估计虞家的人都在等你了。”
虞晚苏拉住他,她觉得他们有必要好好聊清楚,一脸严肃的说,“那你说的,我和金培跟你们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你跟金培,”慕容亦词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从喉头挤出几个字,“是互相喜欢。”
虞晚苏眼见男人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周遭的散发着骇人的气场,好像两人之间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可她分明见到了他脸色一闪而过的难过。
一向玩世不恭的慕容亦词怎么会难过?为什么?就为了她和金培在一起是互相喜欢?
那这有什么好难过的?还是说——?
“囡囡,大家都在等你了,”虞念深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慕容亦词双手插兜,一脸的恹气,虞晚苏也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转身拉开了门。
“大哥。”
“嗯,”虞念深应了声,而后对她身后的慕容亦词说道,“你等我们下去了之后,再找个时机下来。”
虞晚苏在走出门前,偷睨了一眼房内的慕容亦词。
他微低着头,侧脸被透进来的日光勾勒出的轮廓清冽,目光懒懒的看着窗外的庭院,她突然觉得他好像有着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露过的孤独。
“好了,我的小公主,”虞念深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有什么都等结束了再说,嗯?”
虞晚苏不舍地收回了视线,挽着他的手臂下楼梯的时候,她轻轻地问出了声,“大哥,你也会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吗?”
虞念深回答的很快,“当然啦,囡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你越害怕失去什么,就越容易被束缚住。”
“那大哥怕失去什么?”
虞念深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说,“比如说怕爷爷奶奶哪天突然的离开,怕爸爸妈妈老去,也怕我们囡囡,过得不幸福。”
“大哥......”
“好了,”虞念深知道刚刚在那小房间里,她跟慕容亦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些的时候,“准备好了吗?”
虞晚苏点了点头,下意识挺直了腰背,站在门边的钱姨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这场盛大的宴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
虞晚苏陪着虞念深在宾客里赔笑了会儿,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去找蒋馥躲懒了。
在花园的秋千上,两个人盘着腿,身上盖着条毯子,地上堆满了小零食。
虞晚苏光裸着的一条腿挂在秋千外,不经意地轻晃着。
“馥馥。”
蒋馥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虞晚苏撕开一包薯片,“你说,慕容亦词会怕失去什么?”
“给我来点儿,”蒋馥往前倾从她手中的包装袋里抓了一把,漫不经心地回道,“词狗还能有怕失去的东西?他想要的整个陵城怕是前仆后继的人抢着要给他奉上。”
“是吧是吧!”虞晚苏连连点头,“你也这么觉得吧,他还说我没有试图去了解过他,真气人,我不了解他,难道还是那个后来才来的沈思瑾了解他一点吗?”
“哟哟哟,”蒋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吃醋了?”
“我才没有呢,”虞晚苏将手中的薯片丢给蒋馥,“我只是觉得慕容亦词眼瞎,仅此而已!”
蒋馥吃得津津有味,敷衍道,“好好好,他眼瞎。”
“跟你说正经的呢,”虞晚苏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你说他为什么会迫不得已?”
蒋馥见她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干脆丢下了手机,看着她认真道,“前因后果讲我听听。”
虞晚苏东一句西一句的,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大概讲了有十几分钟,蒋馥才大致拼凑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链。
“所以,他说他跟沈思瑾订婚是迫不得已?”
虞晚苏,“对啊,他觉得我是瞎吗?当年我都看到他和沈......”
“停!”蒋馥捂住她又要滔滔不绝的嘴,“他还说你和金培是相互喜欢?”
“唔唔唔......”
蒋馥警告她,“不许再多说废话。”
虞晚苏点了点头,唇上的手才缓缓放下。
她深吸了口气,忿忿道,“说到这个我更生气了,他肯定是瞎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金培那个......唔......”
蒋馥又捂上她的嘴,无奈道,“说了,还是没说?”
虞晚苏瞪圆了眼,缓缓点了点头。
“词狗也是惨,”蒋馥轻笑了声,“喜欢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我忽然有点同情他了。”
虞晚苏扒下蒋馥的手,震惊道,“慕容亦词喜欢我?!”
“他不是从小就对你有莫名的掌控欲?”蒋馥揶揄道,“我记得那时候每次只要你跟他说了要在我那儿留宿,十分钟后他必定敲响我的房门,然后送你回去。”
虞晚苏嘟着嘴,喃喃道,“他是我哥哥啊,这种喜欢又不是那种喜欢。”
“那念深哥和云深哥怎么不来接你?”蒋馥说,“他啊,在你的这些事情上,小气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