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什么声音？”
曹操挣扎着转过身，一旁是手脚小心翼翼的郎中。
“回魏王，外面没什么声音，是魏王听错了。”
“不可能，孤的耳朵灵敏的很。是云长又在攻城了吧？”
程昱和曹仁铁黑着脸，沉默间已经给出了答案。
东郡大败，曹操被陷阵营冲散，伪装成士兵才逃出升天。
多亏汉军的注意都在曹操身上，曹仁才得以守住了壶关的碍口，逃脱出来的曹操遇上了同样被冲散的士兵，赶在汉军的前面回到了壶关。
每每到了晚上，曹操都会从梦中惊醒，嘴里喊着高顺的名字。
“魏王，关羽的人马早已疲惫不堪，也就只能程程口舌之快，等他们退兵了，我们就撤回关中。”
“长安不是也被诸葛亮和周瑜的两路人马包围了吗？撤回去又有什么用。”
“魏王，钟繇等人还在坚守，长安城几十万百姓，还没有投降。只要魏王回去，一切就还有机会。”
程昱的话落到曹操的耳朵里不轻不痒，现在的曹操连走出房间都很困难。
乱军当中受了枪伤，逃跑多日又受了不少折磨，头痛的老毛病，彻底治不住了。
撤回并州的也只有曹仁程昱乐进三人的兵马，许攸不知所踪，淳于琼乱军当中被黄忠和张辽合力斩杀。
这个冬天，怎一个难过了得。
“扶我出去，我要去亲眼看看，云长是准备怎么攻进这里的。”
曹操单手拄着身体，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
“魏王！不可啊！”
“魏王，外面风大，还是再歇息几天吧。”
“我曹操自起兵以来，最惨的时候，当属被张邈和吕布背弃，以至于大半兖州，只剩下了三个县。多亏有荀文若坐镇后方，才不至于让吕布将我击败。”
“可如今虽然也有元常为我守住长安基业，孤的身体却不怎么行了。”
“魏王切莫说这种话，人总有患病的时候，等魏王身体好些了，我与子孝文谦一同护送魏王返回长安。”
“但愿吧。”
曹操忽然间来了一个力气，不用人扶着也能站稳了。
“陷阵营，好一个陷阵营。”
众人看着曹操若有所思的样子，都不敢上前去打扰。
“有曹纯的消息么？”
“回魏王，暂时还没有。”
“那就是不会有了，汉军这么多人，总会抓住几个。”
曹操进壶关第一件事就是赞赏了程昱等人，关键时刻没有因为不知道自己的下落就坚持不撤退。
如果不是他们走得快，曹操连回并州的机会都没有。
前后也就相差了不到一天半的时间，张飞的先头部队就扑了上来。
“当初荥阳兵败，是曹洪让出了马，救我性命。今天要不是子和，恐怕我也已经命丧于他人之手了。”
曹操扯过身上的裘衣，大步走了出去。
并州的风生硬的很，吹得一行人睁不开眼睛。
“投降不杀！献城有功！”
“投降不杀！献城有功！”
关羽的箭伤早已愈合，在马上精神抖擞。
汉军其实并不习惯的这里的气候，但是城里的士气明显要比他们更加低迷。
这才是刚入冬，再坚持些时日，也是无妨的。
“魏王，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外面的人就会这么嚷嚷，一点攻城的迹象的都没有。”
程昱担心曹操会想不开，连忙催促曹操返回。
“这些话可要刀枪有用的多。”
曹操不怒反笑，在一群人的保护下站在了城头上。
“二哥，你说那人是不是曹操？”
张飞眼尖，一眼就看出了那边的不对。
“周围这么多人保护，定是曹操无疑了。”
“不是说曹操病的快不行了吗，这会怎么又能站在城墙上了？”
“兴许是误传吧，让各营将士保持戒备，不要懈怠下去！”
关羽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急躁，冀州战场打到最后的收尾阶段时，刚好自己受伤。
虽然后来也没有什么用他的地方。
许攸被张辽黄忠咬住，王安把吕蒙引到陆逊埋伏的地方，只跑了颜良一个腿快的。
其余人死的死，降的降，将近二十万兵马的联军，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取张弓来！”
“三弟莫要胡来。”
“嘿嘿，二哥你放心，这一箭要不了他的命，也得吓他个半死！”
嗖的一声，曹操正上方两尺高的木柱上，射进去了一箭。
“保护魏王！”
曹仁大呼一声，然后再也没有箭羽射上来。
“哈哈哈哈……一群鼠辈，敢不敢打开城门，跟张爷好好打上一架！”
张飞看着城墙上混乱的样子，带着部下一起起哄。
“君侯，曹操身体好了，程昱等人会不会考虑突围？”
陈到提出了个有些价值的问题。
“想突围不是正好，我军就可以兵不血刃击败他们。”
“城里尚有五万人马，我担心他们的士气低落到一定程度之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措。”
“那也要有人指挥才行，你看着曹操的样子，还能带他们突出去么？”
关羽难得伸出手指了一下，意思曹操现在已经没法指挥战斗了。
陷阵营的恐怖，想必没有人会比曹操更清楚。
“那我们就这么跟他们大眼瞪小眼？虽然朝廷也是要我们不用急着进攻，先等长安的消息，可要是那样，功劳不就都归他们了。”
“那又有什么，要不是他们牵扯了曹操十几万兵力，我们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么？”
“别忘了，几个月前，差点被逼入绝境的正是我们。”
陈到被关羽的话给说服，一声不吭地退了下去。
“二哥，要不让将士们也活动活动，吓唬吓唬曹操也行啊？”
“胡闹，为兄一声令下，是几万将士的性命，岂能如此儿戏？”
关羽又训斥了张飞一番，间接地给各营人马泼了点冷水。
别以为曹操在城里，你们就稳拿了。
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考验人的定力，
盲目攻城才会给曹操机会，越是拖下去，对曹操来说越不利。
“尔等在此不要走动，我去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