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王安在白天差点把各部走了个遍,回到家里还总觉得有事情没有安排。
大乔不知道在哪得到了风声,三更半夜的时分,还没有入睡。
“夫君,我听说要打仗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是不是相府又有人通风报信了?”
事关周瑜和小乔,这个时候拿信息讨好大乔最是有效果,这也是王安唯一的一块软肋,最有可能被人拿来说的地方。
“哪里还用人说,今天一早我带着家里的仆人去购置寻常的用物,街上就传着以后北方的货物送不过来的,百姓们都在争抢。”
“有钱赚就会有人冒险,自古的商人都是这样,不用担心。”
“那公瑾呢?我还听说你要去徐州顶他的缺?”
“没有的事,早点睡吧。”
“夫君什么时候喜欢欺瞒我了,街上的士卒都在搬运军械辎重,不是要打仗了又能是什么?”
王安观察了一下大乔的神色,的确是知道了一点风声,又不是很多。
“此事牵扯的多,我只告诉你这些,你听着就好。”
“公瑾的确是出了意外,徐州现在群龙无首,几路人马都吃了败仗。内阁这边估计曹操会选择豪赌一把,趁你病要你命,这样一来徐州不能没人管,还要有人主持大局,我今天就是去跑各个衙门去了,要他们提早进行准备。”
王安把大乔揽在自己怀里,右手捻了一捋秀发反复摩挲。
“除了夫君,就没有别的人选了么?”
王安感到了一阵不对,往前的时候,大乔可是没有这样过。
要是担心,王安是能感觉到,可像今天这般表现,已经超出了担心的范畴了。
说是想留下王安,又没有这个胆子更为合适。
“你有心事?”
“你不知道城中的人在怎么议你,他们都说你是和曹操一样的人物,名为汉相,实为……”
“实为什么?”
王安把头一侧,追问大乔的下一句。
“实为欺君弄权之人。夫君,为官讲究进退之道,你切莫争一时之快,留千古之恨。”
“夫人的见识,真是能够让一些男子汗颜啊!”
王安连声大笑,笑声过后,屋内外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地让人感到整个世界都有些虚拟。
“你这几天肯定是遇到那几个被书院开除的学生了,不用多想。书院现在交给陈群来管,把一些经常对朝廷出言不逊的学生给开除了,没了书院的这些待遇,他们有点牢骚也是正常的。”
“书院不是包容四海之人么?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夫人只说对了一半,书院的本意是给天下的读书人撑一把伞,出了伞之后,东西南北,走向哪里,书院管不了,也不会去管。可是有人还在伞下,就在说这把伞的不好。说到底还是王朗留下的风气,要学生不受约束的表达自己的见解。”
“时间一长,书院的风气就有些变味了。寻常学生表达的治国之道,根本没法吸引人的注意,反倒是那些哗众取宠的胡说乱说,最能吸引人的注意。这种论调一宣传出去了,名有了,利也有了。那些富商最想要的就是官府有人帮忙,恨不得把这些学生抬回家供起来,当成种子来培养。”
书院的改动还没有落实完全,王安也没有想到陈群和李严的动作这么快。
“一旦这种格局做大了,官商勾结,他们只要在闹市口喊上那么两嗓子,百姓就会跟着他们的谬论走,朝廷再迫于压力进行调整。到那个时候,这朝廷还是朝廷么?”
王安的话很重,说的语气却很轻。
大乔在怀里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王安的分析。
“夫君岂能不知官场上的进退之道,可是大敌当前,天下未定,我又能退到哪里去?”
王安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臣子,他在试图做一件千古以来极少有人做成的事情。
自南向北,统一天下。
在这个副本倒下的能人猛将可不是一个两个,真真做到干净利落且不借助多少外力的,只有明朝的班底完成了这个壮举。
南方不比王安穿越之前的情况,扬州大半还是没有开发的地方,荆州的情况好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江流域的发展要到往后的几百年里,才能逐步追赶上黄河流域,然后反超,成为天下的农业、经济中心。
王安不是没有在农业这些地方下功夫,可人就那么多,再多的田也得有人种才行。八壹中文網
历史的走向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几次集中南渡都有重大的变故出现,王安也没法摁着百姓的头,把他们逼到江南来。
“夫君这一次要走多久,可否把我也带上?”
“不行,你去前线,不成体统。将士们都在为国卖命,我王安总得做个好点表率才行。”
谁不想醉卧美人膝,但脸也不能丢的太彻底了。
“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虽然会去,但这一次不是我带兵。”
“不是夫君带兵,又能是谁呢?”
“不告诉你了,睡觉。”
“夫君你……”
王安动作极为迅速,吹灯盖被一气呵成,大乔都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身上一阵酥痛。
“这么关心夫君,今晚夫君可得好好陪陪你才成。”
王安把所有的国事天下事都抛到脑后,再大的事,还能不让人陪媳妇了?
“夫君,你等等……”
“等什么呢,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一会都多少银子出去了。”
“今天黄婆告诉我,我大抵是有身孕了。”
“嗯?”
王安头盖骨一阵发麻,浑身上下一股凉意走过,把内心的欲望强行压了回去。
“我看看。”
从被子里面一摸,大乔的腹部的确有轻微的隆起。
“是我太粗心了么,这我都没发现?”
王安很想抽自己两嘴巴,都能摸出来,肯定不是一天两头了。
“我也是这两天才发现的,黄婆告诉我,已经有了几十日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原来是我要有儿子了。”
“男女还不知道呢,你怎么就认定是儿子。”
“我说是,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