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赶来的落尘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九慈，自己反身挡住了攻击。
暴戾凌乱的气息在体内乱窜，搅动五脏六腑钻心的痛传来，终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如血雾般洒下。
落尘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即便疼的快维持不住表情，仍旧看着九慈扯动嘴角笑了笑。
无法自控的落尘瞌下眼眸，整个人从空中掉落。
如折翼的蝴蝶，翩然陨落。
“落尘。”慢一步赶到的戈痕眼睁睁看着摔下来的好友，歇斯底里的嘶吼眼眶充血。
戈痕起身接住了摔落的落尘，不停的给他输送灵气，眼眶猩红恶狠狠的低吼，“你特么给老子坚持住。”
落尘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一口鲜血再次涌出，顺着嘴角滑落染红了他纤尘不染的白衣。
戈痕看着情况越加不好的落尘，眼睛红的仿佛要滴血，手微微颤抖，“你别说话，别说话。”
落尘皱了皱眉，颤颤巍巍的握住戈痕帮他输送灵气的手腕，动了动嘴想开口。
“老子让你别说话。”戈痕气恼不已，态度凶恶的吼着。
暴躁的像只无计可施的野兽。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九慈一步一步步伐沉重的走了过来。
对上落尘那双明亮的眼眸，九慈无力跪下，静静凝视着他。
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可就是能让人感受到她很悲伤。
“姐……姐。”落尘用所剩无几的体力抬起手想要触碰九慈的脸。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碰不到。
难过的皱起眉头，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脸色白到几乎透明，眼里透着一股执拗。
为何，为何到最后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这么遥远。
九慈伸手握住了落尘颤颤巍巍的手，轻轻握住，都不敢用力分毫。
垂下眼睫默默盯着他，挺拔的背脊微微弯曲，双肩无力垂落露出几分无力，喉咙发哽，“对不起。”
九慈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当初遇到两个小家伙时，他们相依为命靠乞讨为生，虽狼狈但身上的气运却极佳。
若不是被她捡回去让他们走上了修士的道路，以后也定会成为人中龙凤，扬名立万之后安享晚年。
而不是现在这般，为了救她殒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悲惨下场。
九慈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一点点收紧，疼的喉咙发颤。
“姐姐……待我、咳极好，是、是落尘无用。”落尘微微摇头，安慰着九慈，眼神温润依旧。
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悲伤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开心。
他早已看到自己的死相，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最后能用他这条残命换姐姐平安无事，也是值了。
用面无表情掩饰悲痛的九慈瞳孔一颤，手中轻轻握住的手缓缓滑落。
深深凝视着九慈的落尘面带微笑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戈痕的手开始剧烈颤抖，不敢置信的加大灵气输送，“为什么不行？”
抱着没了声息的落尘，戈痕猩红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抬头看着九慈卑微请求。
“姐，你救救他啊。”
“我救不了，怎么办？我救不了。”戈痕无助的像个小孩，自责自己的无能。
耳边是戈痕无助的呢喃声，九慈秀小的拳头紧握刚硬如石，用力到骨节寸寸变白。
周身气势骤变，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也或许是看见落尘陨落而愤怒，阿大嗡嗡发出愤怒的低鸣。
风起云涌，空气中都弥漫着杀戮的味道。
“吼吼吼~”护送大家撤退，半路发现少了两个人而转回来寻人的大黄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庞大的身躯定在空中俯视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落尘。
拳头大的眼睛褪去错愕的呆滞，慢慢被愤怒和仇恨填满，张着血盆大口对着高高在上的天道法则咆哮而去。
伸出利爪和尖牙，不顾一切的撕咬敌人。
哪怕被天雷劈的皮肉外翻也阻止不了它想撕碎对方的心。
跪在地上的九慈缓缓站了起来，扬手握住不住抖动的阿大，抬头看向空中与大黄交手的法则。
圆润清澈的杏眼，眼眶通红，恨意达到了顶峰。
猛地动身冲了上去，挥着阿大与大黄联手不断发出攻击。
被九慈和大黄围攻，法则竟然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轻松闪躲，漆黑如夜的眼睛浮现一丝讥讽。
“看来神使没了神力也不过如此，是吾高估你了。”法则用那双全黑的眼睛幽幽盯着强撑的九慈，不屑极了。
压下喉咙的腥甜，九慈随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拧眉看向高傲的法则。
那张郁淮之喜欢极了的软糯糯白里透红的小脸，此时苍白又狼狈。
满身是伤的九慈看了一眼皮开肉绽的大黄，咬牙紧绷下颌，握紧阿大身法鬼魅迅速的展开第二轮攻击。
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手中的阿大不断在变换形态，配合九慈诡异的近战格斗手法。
大黄在一旁用庞大的身躯限制法则的行动范围。
并未将九慈放在眼里的法则看了一眼郁淮之离开的方向，眉头皱了皱。
怎么会融合的这么快？
意识到不对，法则闪身就要去追郁淮之，被九慈寻了机会。
阿大变幻的弯刀猝不及防一刀从他后心穿过，刺穿了他整个心脏。
法则的脚步顿住，低头看着已经被捅过一刀的心脏再次被捅穿，看了两眼悠悠回眸看向身后偷袭成功的九慈。
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蜉蝣撼树。”法则敛眉不悦的盯着九慈，语气平淡冰冷。
手握阿大的九慈却是诡异一笑，指尖一抹金光一闪而过顺着阿大的刀身传入了法则体内。
法则眼眸微睁，周身气势浑然一震。
体力所剩无几的九慈毫无意外被震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稳住身形，抬头看向空中傲立的身影。
“你对吾做了什么？”法则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但又无法感知那是什么，脸色阴沉的对着九慈质问。
九慈捂着泛疼的胸膛跌跌撞撞站了起来，望着对方咧嘴一笑，意味深长。
颤颤巍巍抬起双手合十，翻转两下，随着九慈指尖光芒闪烁，法则体内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
古老繁复的阵法图显现，以法则为中心扩大十米。
“破。”九慈看着空中那似曾相识的阵法图，勾唇一笑，轻飘飘念出。
随着话音落下，“砰”的一声巨响，空中耀眼的阵法瞬间爆裂，余威掀起风浪滚滚散开。
即将踏出这方世界的顾酒猛地回头。
爆破阵？
那不是她的独门阵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