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一夜无梦的常桂菊，早早就起床了。
郑素莲几乎和常桂菊一起醒来。
龙凤胎还没醒，两人轻手轻出了房门。
轻轻关上门，郑素莲小声问，“亲家妹子，你这怎么不多睡一会。”
常桂菊摆摆手，“年龄大了，睡不着了。你这是不是要去做早饭，我去给你帮个忙。”
萧建强也醒来的早，听着旁边的鼾声，他没有动，只是闭着眼睛想问题，想昨晚柳廉骏在他耳边一直不停的说的那些话。
柳廉骥明年夏天高中毕业就参军，他呢？
他真的要靠做苦力养弟弟妹妹吗？只是苦力能养的了吗？
赵桃红说的对，他养不了！
所以人家才会质疑自己家，接龙凤胎回去靠什么养？
柳廉骥刚起床，看见萧建强面上有水光，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了一下眼睛，才确定自己眼睛没花。
这是咋了？
他弟晚上睡觉不老实欺负他了？
也不能吧？
柳廉骥看了一眼睡的不省人事的弟弟，今个看着睡觉还挺老实啊，就只是一条腿搭在萧建强身上了，没把人踹到地上啊？
要不，今晚让萧建强和自己睡，虽然挤是挤了点，但是他也不想和自己亲弟弟睡。
醒着话多，睡着浑身不老实。
柳廉骥想抬手想拍拍萧建强，安慰一下他，但是想想又算了，他不出声就是没打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萧建强听见关门声，才睁开眼睛，小心的将柳廉骏搭在自己身上的腿移开，轻身下了床。
柳廉骥洗完脸就看见萧建强从房间出来了，不经意的瞄过萧建强的眼角，除了微有些红，已经不见了水光。
吃完早饭，柳廉骏就拉着萧建强去搓澡。
柳良也赞成道，“大舅没时间招待你，趁着今天周末他俩休息，让他们带你去宁城转转，再泡个澡。”
郑素莲也道，“就是，就是，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出去转转，到处看看，也看看宁城和青县有什么不一样。”
常桂菊要拒绝，郑素莲连忙拉着她，“咱两个老姐妹在家看孩子就行，难得来一次，让小伙子出去见识见识，免得在家转来转去的，看着烦人。”
听郑素莲这么说，常桂菊也不拒绝了，确实难得来一次，只不过出门之前，常桂菊给萧建强了两块钱和两斤粮票。
虽然心疼，但是难得长长见识，不亏！
柳廉骥找到今个出营的车，三人就拎着换洗衣服，搭顺风车去了宁城。
下了车，柳廉骥就指了指一个路口，“咱们从这里进去，就是棉纺厂，我一同学就在那里上班，到时候我们进厂，去他们厂的澡堂子泡澡，便宜一半。”
萧建强不懂这些，只是点点头，“听柳大哥安排。”
三人到了毛纺厂，柳廉骥的和门卫打声招呼，指着萧建强，“这是我堂表弟，带他来泡澡。”
“我说以前咋没见过，去吧去吧。”门卫挥挥手就放三人进去了。
进了厂子，柳廉骥熟门熟路的找到他同学杨旗宿舍。
周末杨旗不上班，此时刚收拾好泡澡的东西，等柳廉骥兄弟俩。
看见柳廉骥带着一个没见过的小伙子，上前搭在萧建强肩膀上，“老骥不介绍介绍，这是你啥亲戚？”
柳廉骏立即好奇道，“杨旗哥，我哥啥时候给你说我们今天要带亲戚来了？”
杨旗摇头，“不是亲戚吗？老骥你啥时候认识这么这么小的朋友了，我们这些朋友都不够你耍的了吗？”
柳廉骏听出来了，“敢情是猜的啊，我还以为你们啥时候有什么秘密联络方式了呢？切！非要是我哥的朋友吗？不能是我的？”
杨旗一把捞过瘪嘴的柳廉骏，“小同志，人家一看就和你不是一伙的。你看看人家多正经稳当？不像你一样嘴上没有个把门的，还秘密联络方式，你当你在演电影呢！”
杨旗说完柳廉骏转头看向柳廉骥，“让你老子好好管管你弟，一天嘴没把门的。”
柳廉骥将杨旗收拾好的洗浴用品拿上，“这是我小姑父家的堂表弟。”
又对萧建强道，“这是我高中同学，杨旗。我们每个月都会来找杨旗，在他厂子里泡澡。”
又对在杨旗胳膊的掣肘下挣扎的柳廉骏道，“说话注意点，别什么都说。”
萧建强学着柳廉骏称呼杨旗，“杨旗哥好。”
杨旗松开萧建强，“堂表弟，你先等会，我收拾一下这小子。”
杨旗说完转身就双臂抱住柳廉骏。
柳廉骏见势不妙想要多开，可惜动作慢了点。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以后说话谨慎点，要是再胡说八道，你以后就别出来了。”
柳廉骏喘着粗气，连连点头，“杨旗哥、呼~我记住了，呼~”
杨旗玩够了，这才松手。
柳廉骏一解脱，立即捞着萧建强就跑出去了，“我们先去澡堂子。”
萧建强只好被拽着走，“衣服。”
柳廉骏头也不回，“让我哥拿。”
“去吧，去吧。”杨旗不在意的摆摆手，接过柳廉骥手里的盆，给他了个眼神，“啥事？”
柳廉骥瞅他一眼，“找你能有啥事？泡澡！”
“真没事？我可就真泡澡了？”
澡堂里，柳廉骏和看澡堂的大爷打了声招呼，“一会我哥和杨旗哥来给钱和票。”就拉着萧建强进去了。
萧建强没有泡过澡堂子，对这些也不熟里面烟雾缭绕的也不是看的很清楚，但是也能看见几个人。
柳廉骏指着中间的大池子，“你看见没，一会脱光了就像他们那样进去泡着就行，周末上午刚换的水，这会人最少。一会咱们再互相搓背，杨旗哥搓的老疼了。”
萧建强顺嘴问道，“杨旗哥高中没毕业就来厂子了吗？”
“毕业了啊，今年夏季毕业的，他比我哥高一级。”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柳廉骏已经脱的光溜了，见萧建强一件没脱，立即催促他快脱。
萧建强见柳廉骏要动手，害怕把衣服扯坏了，立即道，“我自己脱就行。”
柳廉骥和杨旗进澡堂子的时候，柳廉骏和萧建强已经泡在水池子里了。
杨旗下了水，就找到两人，扯着萧建强闲聊，“堂表弟泡澡舒服不？”
萧建强点点头，“嗯。”
杨旗：话这么少？
“你们青县有没有这种澡堂子？”
萧建强摇摇头，“青县缺水。”
“缺水啊？那确实不会有。那你肯定没搓过澡。我给你讲，这泡澡就是要搓，来我给你搓背，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妙处了……”
萧建强……不太想，但是又拒绝不了。
杨旗给萧建强搓着背，嘴也没闲着，“你家兄弟几个呀！龙凤胎是你堂弟堂妹对吧……”
于是萧建强就在“嘶~六个~嘶~嗯~”中，搓完了人生第一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