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景残光。
安家灯火通明。
母女俩见着安婻杏脸桃腮拎着保温盒走进厨房。
安夙拉了拉彭蓉,示意她赶紧看。
安婻将保温盒拿进厨房,精心洗干净,面带微笑上楼。
整个过程和平时屌炸天的女人完全不同。
房间里,安婻洗完澡出来,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傻愣愣地笑着,没擦干的水滴从发尖儿滑落,掉到床单上消失不见。
微信新消息进来。
frat:到家了吗?
安婻看见消息,脸上的笑容快要溢出糖来。
指尖轻触,发了“嗯。”
等了几秒,对方没回复,安婻又发送条消息:还在加班?
良久。
frat:嗯。
安婻思索着该说点什么好。
frat:账单签好了,什么时候来拿?
安婻刚在屏幕上敲出明天二字,正欲发送,一条信息映入眼帘。
frat:我现在给你送来。
安婻愣了愣,现在?
洗完澡,穿着睡衣……
她忙丢下手机,翻出护肤品,化妆品,在衣柜里挑选衣服时陷入了纠结。
frat:我到了。
安婻飞速拿出荷叶袖t恤和黑色一字裙换上。
夜色中,黑色劳斯莱斯车辆驾驶室旁站着娉婷袅娜的身影。
“贺总。”
安夙穿着连衣裙,媚眼如丝,嗲声嗲气,声音快能掐出水来。
“家父在家,备好了上好的茶叶。”
安婻哒哒哒快速下楼,快到达门口时,脚步放慢,刚洗过的万千青丝披散着,打开门,逆光下,笑比河清。
她在里面听到了外面的说话音。
看不到车上男人的反应。
“妹妹,来了正好,快请贺总家里坐。”安夙转过头,亲切得像亲姐姐。
安婻漠然从她身边走过,绕到车另外一头,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你——”
劳斯莱斯车辆发动,离开了安家。
“爸,你看看安婻,我们靠自己渡过难关,她还拽成这样,不怕我们和她彻底决裂吗?”
“丫头,回来。”安威略微幽怨的眸光看着远去的黑色车辆说道。
“据说,关婷婷去找贺屹然,直接被拦在了大楼外。”
“贺屹然翻脸无情,我们得罪不起,办法总会有的,你去问问你妈妈。”
车上。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车内光影斑驳。
安婻端端正正坐着,看向窗外的风景,撩了撩耳边碎发,
从驾驶室角度看过去,她睫如羽扇,红唇丰厚润泽,带着沐浴后的迷人清香,很是动人。
车里放着舒缓的钢琴音。
“龟毛,账单。”
已经离开安家很远,男人一语不发,看不出喜怒,安婻打破沉静。
“到了给你。”
男人声音暗哑。
安婻轻轻哦了声,再没说话。
mmc俱乐部。
安婻看着招牌,解下安全扣,下车。
“贺总。”
“安小姐。”
经理走出来,朝两人恭敬开口,将钥匙样的东西递给贺屹然。
“你可以走了。”贺屹然淡淡的说完,走在了前面。
安婻记得这个房间。
mmc成员的光荣间,前两次来都关着门。
光荣间三面墙加中间的透明展示柜。
无数的奖杯在灯光下闪耀着金黄色光芒。
一场场比赛现场照片,看着就让人兴奋。
见过观海别府书房的壮观,安婻还是被这里惊讶到。
“这么多。”
安婻忍不住赞叹,从一个个奖杯面前走过。
“龟毛,你想再参赛吗?”
没想到小猎物看见这些,雀跃得像活泼的小兔子,在每一个奖杯前都会停下来仔细看说明。
贺屹然跟在她后面,眉疏目朗,嘴角弯起一抹浅弧。
“知不知道,你骑机车的样子,真的帅爆了!”
说着,她伸手,想要将其中一面奖状拿出来看。
身高不够。
安婻踮起脚尖,发现裱好的奖状有些重,拿不动……
一只手触碰到她的手指,将奖状拿了下来。
安婻回眸,看见贺屹然星辰浩瀚的双眸,低眉羞赧地看向奖状。
离得太近,男人的身影隐隐约约洒在奖杯上。
“我不骑机车就不帅?”
男人拿完东西,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伸出的手撑在柜子上,将安婻包围在他的怀里。
喉结在安婻余光中动了动。
“嗯?”
“帅。”
安婻脸红心跳说完。
“你应该叫我什么?”
本以为老老实实回答,他会放过她。
没曾想,他又问起这个问题。
“男,男朋友?”
安婻结结巴巴地道,不知是他离得太近的原因,还是mmc没有开空调的原因,她突感燥热。
一想到要在公众场合叫他男朋友,安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不行。”
她立刻否决。
“要不,屹然?其他女人都叫你屹然,这个也不行。”
安婻抬眸,见到男人薄露笑意,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他笑起来——
像初春暖阳,像盛夏微风,像冬季烈日,更像无垠花海,芬芳迷人。
安婻一下看呆了,张了张嘴,忘了要说什么。
好一会儿,她不知道该看哪里好。
“想来想去,还是龟毛好听。”
安婻喃喃着,声若动听的百灵,越说越小声。
小猎物脑袋瓜里都装着什么。
“如果我说不呢?”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让好不容易脑子有点清醒的安婻再度陷入困惑。
“不?”
“那我再想想。”
想想什么样的爱称让龟毛满意,让自己叫着顺口。
安婻不顾贺屹然深邃而撩人的眸色,转过身,要将奖杯放回去。
手中的东西被他拿走,放在了上面。
“你想要什么样的昵称?”
昵称。
安婻咬着下唇,她从没想过会面临这个问题。
“昵称不应该有感而发?”
“比如,我就想叫你龟毛——”
安婻说着,声音变得不是自己。
脑袋明显没有之前好用。
这感觉,这变化很诡异,却又让人沉迷。
“安婻。”
“婻婻。”
男人磁性的声音轻轻的,有些哑,灌入安婻耳中,仿佛像施了法术般让她想再听他叫。
明明相同的字,相同的发音,经过他嘴,所有都变了。
“嗯。”
安婻低着头,轻柔应答。
“你喜欢哪个?”贺屹然认真地看着她。
“都,都喜欢,只要是你叫的,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