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怀中抱着小朵，冰冷的目光中，整个人如同一座冰山。
地藏王捏指一挥，挥舞着长刀的胡人，惊恐逃跑的难民，挥洒在空中的鲜血，一切都停了下来，时间仿佛被定格住。
佛光飘散下来，照耀在楚凡的身上，楚凡的身子像是被披上一层金沙。
“楚施主，你悟了吗？”
楚凡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眸里，散发着丝丝杀意。
“敢问菩萨，你想我悟出什么？”
楚凡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几分茫然。
“楚施主，这些胡人，是怨，也是你心里的邪恶，你怀中的小朵，还有为你拼死的男人，是你内心里的善。”
“是放弃心里的善投向恶，还是用心里的善，来感化恶，这是你的选择。”
楚凡口中低喃着地藏王所说的这句话，投身恶，还是感化恶？
“菩萨，敢问不同的选择，结果会是怎样？”
地藏王菩萨摇头，回应道：“不可说，不可说。”
楚凡双眼看了看地藏王和白起，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朵，痴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放下怀中的小朵，楚凡伸手摸了摸小朵的额头，冰冷的脸庞下，浮现出一抹温暖。
楚凡缓缓起身，眼睛不舍的从小朵身上挪开，抬头，直视着地藏王和白起。
“敢问两位高高在上的大神，你们凭什么让我来做选择？我的人生，你们凭什么插足？”
“呵呵……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条蝼蚁，但是，即使是一条蝼蚁，你们也不能这般侮辱。”
“既然要让我选择，那我便选给你们看，啊……”
楚凡发出一声怒吼，向着地藏王和白起咆哮。
伸手夺过胡人手中的长刀，在这一刻，楚凡化身为恶魔，长刀无情挥砍，一道道胡人身影在楚凡长刀下消逝。
“这便是我的选择……”
伸手，回身，楚凡变得麻木不仁，全身被胡人的鲜血染红，整个人像是在鲜血中浸泡过一样。
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烈，楚凡眼中闪着红光，脑子被杀意冲昏，整个人失去了理智。
长刀在人群里不断穿梭，一条条生命在楚凡刀下陨落结束。
原先只对胡人动手的楚凡，在此刻失去理智后，手中的长刀不再区分，只要眼前出现人影，不管是凶残的胡人，还是逃难的百姓，楚凡都不会放过。
“杀杀杀……”
嘶哑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从楚凡口中传出，在这一刻，楚凡化身修罗，无情的吞噬着他人的生命。
地藏王看到已经魔怔的楚凡，捏指间摇了摇头，像是在惋惜一般。
楚凡的选择，既不是白起所想，也不是地藏所愿，现在这样的局面，两人没有想到过。
“将军，我们都输了。”
白起凛着双眼，楚凡的做法让他感到惊讶。
一道佛光从地藏王身上荡出，整个世界如同镜子一般破碎开来，一道道身影开始消散，归于虚无。
落霞山中，老道三人席地而坐冥想着，突然，一道磅礴的杀气冲天而起，三人被惊醒。
“当……”
无量玉璧发出一声如钟鸣般的声音，紧闭双眼的楚凡苏醒。
原本在无量玉璧的压制下，楚凡身上的黑色纹路已经消散，可这时，无边的杀气冲出，一道道黑色纹路再次蔓延开。
“吼……”
一声暴呵，无量玉璧开始震颤起来。
“师兄，这小子不对静，像是入了魔。”
老道低沉着脸，楚凡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要是处理不好，楚凡将不复存在，沦为一个只知杀戮的煞物。
“用静心咒稳住这小子，快。”
三人围着楚凡坐下，手指掐印，轻声低念起来。
……
楚凡的本心被地藏王用大神通牵引回归，只不过，楚凡已经魔怔，即使回归，那无边的戾气仍旧充斥着全身。
一张张扭曲的脸从楚凡身体中散发，围绕着楚凡转动嘶吼。
“这小子的内心还真是脆弱。”
看着疯魔一般的楚凡，白起无奈的摇了摇头。
“菩萨，此事还需要你出手，不然我这后世估计得废了。”
地藏王菩萨淡淡笑了笑，双眼看着白起，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一般。
“菩萨，你不用这般看我，我心里的想法，估计菩萨早就清楚了吧，不然也不会随我做这样一个赌局。”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我确实没料到。”
“阿弥陀佛，贫僧的确猜到了将军心里所想，也有成全将军的意思。”
白起向着地藏王拱了拱手，以此表达自己的谢意。
白起一早便猜到地藏王肯定已经清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要不然，这么一位大佛，怎会和自己做赌。
“既然菩萨已经知晓白某心里的想法，还请菩萨成全。”
地藏王盯了白起一眼，仿佛是要看穿什么一般。
“将军，你可知这样的后果？”
白起转头看了眼楚凡，态度坚决的点了点头，道：“请菩萨成全。”
“罢了，既然这样，希望一切如你所想吧。”
地藏王说完，伸手一挥，地藏令从楚凡胸口飞出，在楚凡头顶转动着。
鬼脸们被佛光照耀，嘶吼着往楚凡身体里钻，像是很惧怕的样子。
“怨，生前你等罪孽深重，死后怨气不散，继续为祸人间，你等恶劣，本需到忘川河中受苦。”
“今日本座大发慈悲，以无上佛光度化，望好好赎罪，你等随同楚凡一起，今后的劫难，还需你们助他一臂之力。”
地藏令转动间，一道祥光垂落，一张张鬼脸在楚凡身前显化，待接受完佛光的洗礼，再次没入了楚凡的心神。
白起向着地藏王菩萨点了点头，身上的杀气狂喷而出，向着楚凡身子里钻入。
地藏王捏指口诵佛经，楚凡头顶的地藏令化成一道金光，向着楚凡身体里渗了进去。
随着两道能量入体，楚凡身子不停抖动起来，像是很痛苦一般。
楚凡身上的气息随着两股能量的进入，不停变换起来，时而杀气滔天，时而温和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