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对苏浅的问题深思了下。
最后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是因为在谷里闲着,习惯了去药田里照顾,而他们家谷主脾性也是出了名的古怪,十个上门的人里面,几乎有八个得不到救治。
剩下两个,要么是谷主心情好救了,要么就是他自己看不下去悄悄给了药……
白云默默捂了脸。
好像真就是他自己把自己给束缚住了。
苏浅放下书,坐在轮椅上将自己推了出来。
“既然想去,那我们也去吧。”
白云快速放下手,诧异地看着她,“啊?我们也去啊!”
“嗯,想去就去。”
苏浅从他眼前经过,“不过我行动不便,你若是不嫌弃,可能还需要你去帮我租辆马车才是。”
她的伤治了快有四个月,只能说好了个十分之四,偶尔动动手臂也就罢,真让她下地走路,怕不是想来个二次重伤。
白云一个人出去可能还有些胆怯,但若是有苏浅陪同,他举双手赞同。
“不会不会!苏姐姐你真好!那我现在就出谷去给你租马车!”
苏浅赶紧叫住他。
“先不急,你先把谷里的事都处理好,再等我炼几味药,然后你再去。”
“行!听姐姐的!”
……
要出谷,以他们这残废姑娘和半大少年的废物组合,怕不是刚出镇就被人给打劫了。
这个世界虽然还是有朝廷,但朝廷其实并不能管束到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
侠以武犯禁。
哪怕是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也多得是资本在幕后操纵,想要挑战法律权威。
古往今来,总有些秉着实力不肯遵守规则的人。
苏浅要保护两个人的安全,没有武力,那就只能用点偏门左道了。
譬如,毒药。
炼制了几瓶毒丹,毒散后,苏浅就和白云乘马车出了谷。
对于铸器宗,两个人是都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儿的,只知道是在青城。
不过他们俩有嘴能问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两个人磕磕绊绊赶了四天路,中途还遇见几个土匪打劫。
值得一提的是,苏浅毒药还没撒出去呢,那几个土匪就全被白云撂倒了。
也就是那时候苏浅才知道,原来废物的只有她一个。
人家白云年纪是小,但架不住他有武功啊!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少侠”。
难怪时雨青会放心将他一个人扔在谷里了。
某条荒路上,一辆朴素的马车晃悠悠往前走着。
驾车的是个青衣少年,唇红齿白,当他看到远处的某座城池时,不由笑了起来。
“苏姐姐,我们马上要到青城了!”
苏浅正在马车内看书,闻言,她不由得掀开车帘看了眼。
远处的城池高大,看起来占地不小。
苏浅微微挑了下眉。
这么大的城池,比路上她见过的某些县城可好太多了
而这青城背后的城主,居然会是一个武林门派推出来的,朝廷能忍?
苏浅眼神微深,
若她是这个当权者,忍是不可能忍的,她非得把那些张口闭口江湖大义,仗着武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的人全都绳之以法。
习武本没错,错的是习武人的思想。
懂规矩,守规矩,做个在朝廷监管下的好公民,这样才行啊。
“白云,进城后,帮我买个面具吧。”
苏浅放下了车帘。
原身之前是魔教圣女,有时候也会出去给魔教办事,她这张脸,应该有不少人认识。
白云没问为什么,乖乖应下了。
进城不需要户籍。
别问,问就是朝廷公信力不足,江湖人办事不拘小节。
马车进了城后,白云就在找卖面具的摊铺,最后他给苏浅买了个黑漆漆的半脸面具。
两个人赶了一天路,如今也饿了,便随便找了家客栈。
将苏浅连人带轮椅抱下马车,白云推着她进了客栈。
客栈里有六个桌子,三桌都有人。
白云找了角落的那一桌,推着苏浅走过去。
点完菜等待的过程,两个人听到了旁边有人在交谈比武大会的事。
“都说宝剑配英雄,昨日沐清玄一手天翊剑法精妙绝伦,将逍遥派的人打得落花流水,我敢赌这次大会,最后还是沐清玄获得魁首!”
“那可不见得,我倒觉得仙音娘子好。”
“仙音娘子?哼,你怕不是看中人家美色才这么说的吧。”
“宝剑配美人怎么了?难道不行?”
“……”
有男人的地方总免不了拿女色说事。
苏浅神色淡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白云兴奋地凑过来,低声道:“苏姐姐,看来比武大会都开始了,我们什么时候铸器宗去啊?”
青城后面有座高山,铸器宗就在上面。
苏浅其实并不是很想去。
“你想什么时候去?”
白云想了下,“马上就要日落西山了,今日肯定不行,明日早上吧?”
“可以。”苏浅点头,“明日你便一个人去吧。”
“啊?”白云脸一垮,“苏姐姐你干嘛不去?”
“我行动不便,马车上去也不好,若是遇到台阶,还得劳烦你,与其这样。倒不如就在客栈等你。”
白云苦恼地想了想,最后发现苏浅说的还挺对。
“那好吧,不过苏姐姐你在客栈可千万别乱跑啊,你没有武功,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可就要遭殃了。”
年纪不大,想得倒是周到。
苏浅笑着颔首,“你放心。”
……
用完饭后,白云送苏浅上了楼,给她送到了房间内。
“苏姐姐,我就住在隔壁,有事你就喊我。”
“好。”
房门关上后,苏浅推着轮椅到了窗子边。
推开窗,天还没黑,她干脆在窗边继续看她的医书。
不过可惜,她还没看多久,底下的街道上就传来一阵惊呼。
“啊!”
“闪开闪开!”
苏浅听到动静抬头,便看到了有人在纵马行凶。
健硕的马儿在街道上奔跑着,骑马的人一手持缰,一手拿剑,俨然一副江湖人的打扮。
明明道上因为他的驾马,从而有铺子被掀,路人摔倒的情况,那人面上也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冷漠。
苏浅坐在窗户边,冷眼看着那匹马消失在街角,最后留下满街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