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些平静的食堂,此刻热热闹闹的。
谢阡组织学员和教官开了一个晚宴,主要是为了庆祝学员即将要真正踏入新世界的大门,以及询问有没有人后悔,给了一次主动退出的机会。
想要在未知管理局当灵术师,自然要承担相应的风险,除了来自「奇迹」的危险之外,还有作祟的未知生物,境外的一些人和事物。
「玄武」机动小组常年在边境游走,每一个成员五级是最低要求,虽说阻挡了大部分的来者不善,但终究不能顾及每一个地方,剩余小部分能溜进来的都是有一两手的。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年都会有人牺牲。
事实上没有人退出,聪明人在加入之前就明白超自然的世界自然会有相应的危险。
至于老实人……
他们憨厚的不会提出。
一番话说的的确真情实意,甚至能够听出谢阡是真不想让他们加入,或许在座的800多学员,以后能活到与他相同年纪的,可能不到一半。
也有可能会更少,谁也说不清。
只不过这些年还算是风平浪静,就谢阡目前级别能够查到的档案,再往前推二十多年,一只九级未知生物「风暴使」横行,状况惨烈。
同级的未知生物通常比灵术师强悍不少,因为它们的体质也会在战斗中发生作用,一般需要两位及以上抗衡、诛灭。
有的还因为其诞生的规则,不能从根源上进行抹杀,只能收纳、管理。
比如东瀛数量多到可以形成族群的「贞子」和「裂口女」,除非在他们那里没有都市传说的概念。否则前脚刚抹杀,后脚就会在另一个地方复活出现,不过会根据实力来决定复活时间的长短。
再或者阿美利亚那边由怨气中诞生的「收割者」,只要世界上还有白种人的存在,便永远不会消失。
若是进行收容,隔天从怨气中再诞生一只,就是一个打也不能打,关也不能关的大爷。
还得时时刻刻看好了,防止哪个心地善良的将它关起来。
这得多无辜,西方大多数集体躺枪。
不过幸好「收割者」有自己的原则,只在阿美利亚区域活动,至于每年丧生在他手底下的人,恐怕还不如枪战每一天的多。
本来完全可以在「收割者」身后跟着一个同级的灵术师,在它每次要动手的时候出手打退,可毕竟是民主嘛……
“你们能做出这个决定,我又伤心又感动。”
谢阡坐在食堂最中央的位置,手里举着一个一次性塑料杯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爽朗大声道:“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干杯!”
有手齐刷刷的举了起来,但若仔细分别一番,就会发现响应的全都是教官,剩下的学员看着面前的酒或者饮料,眼睛微眯。
不信任的目光流淌在食堂的每一个角落。
哪怕是老实人,也因为训练刚开始的时候,谢阡曾经蒙骗他们喝酒,刚开始就灌醉了一批人,不敢去端杯子。
谢阡叹了一口气,无比想念善良纯真的年代,声音提高了一筹,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我用我老父亲头发的名义发誓,你们大可以放心的喝酒,明天下午两点,再正式开始训练。”
或许是因为谢阡神色的确诚恳,再加上连自己的父亲都搬了出来,学员们这才松了口气,纷纷端起面前的一次性塑料杯子。
方想记起自己曾经用脚踹过老王八蛋,倒是犹豫了片刻。
……其他人的父亲应该是爱他的吧?
这样想着,方想最终还是拿起了面前的杯子,他选择的是菠萝啤酒,更类似于饮料,喝是喝不醉的。
灵术师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酒量自然也如此吧……不太确定。
喝完酒,晚宴也正正式式的开始,没有什么太多讲究,就是一伙人坐在一起吃饭而已。
食堂师傅的手艺自然不用多说,菜的量也足,敢偷工减料的,在这里也待不下去。
不过食堂师傅还是用自己独特的技巧,既满足了抖勺的乐趣,又没有减少分量。
沈泽民喝了一大口烈酒,脸色扭曲了一瞬间,随后迅速恢复正常,用手戳了戳旁边的谢阡,夹一口猪头肉问道:“你不是来之前,刚被你老父亲打一顿吗?”
“有吗?”
谢阡眼神无辜,可面对那质疑的目光,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一大口肉塞进嘴里,唉声叹气:“你别说,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用皮带抽我。”
说着,他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屁股,身体打了个颤颤,似乎这些回忆很不好。
谢阡乜了一眼:“不过这好像跟我刚刚的誓言没什么交集吧?我是爱我的老父亲,才让他这么大年纪还打我。”
“不然你信他的皮带能碰到我一根毫毛?咱这叫什么?大孝子!”
他冷哼了一声。
沈泽民犹豫了一下,手指摩挲木质筷子,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可你不是因为把你老父亲的头发全剃掉才被打的吗?”
此言一出,同个桌子的教官纷纷把目光投射过来,眼中带着鄙夷神色。
还以为真是大孝子呢……
又看了看那边兴高采烈的学员们,怜悯之色溢于表面。
不过还是在感觉敏锐的小家伙们察觉到之前很好的掩饰起来。
“你懂什么?这是灵术误伤!”谢阡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脑袋高高昂起,就好像自己犯了错却将其当成是主人犯错的萨摩耶。
“「念力」还能误伤?!”
沈泽民对于这些话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呵呵冷笑道:“你以为你的灵术是火焰啊?自己故意的就说明白,我又不会嘲笑你。”
“就是就是。”
其他教官出声附和。
“老大你要对我们有信心,我们只会大声嘲笑。”
“这是污蔑!这是污蔑!”
谢阡气得脸色涨红,双手用力的拍着桌子,发现自己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这才安静了不少,压低着声音说道:“我这叫有备无患,我就知道这一届的学员精明,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不会应验的誓言。”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发现‘误伤’这个理由用不了,谢阡当即就换了一个说法,左右不过还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从主观意义上去剃老父亲的头发。
“呵呵……”
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