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水柱即将冲击到李教官的时候,一条鲜绿的藤蔓突然伸了过来,缠绕住这位教官的腰,用力将其拽走,与来势汹汹的水柱擦肩而过。
顺着方向望去,那位林教官直接一脚踹开夏羌瓷,右手逐渐从藤蔓变回原样,看着方想露出了微笑,挥挥手打了声招呼。
方想点头示意,抬头看了眼那远处越来越大的黑点,默不作声朝后退去,同时一团水流裹挟着夏羌瓷和吴南汀两位盟友。
双手持着弯刀的龚教官刚要出手制止切断水流,一股难以言明的心悸感忽然涌上心头,太阳穴跳动,无一例外都在告诉他危险正在降临。
——他的灵术•六感增强。
朝着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东西看去,惊人的动态视力不仅让他看明白了那是一个小货车车厢,更让他知道里面藏着一位戾气横生的凶煞之人。
至少对于他们目前是一级来说很危险。
方想肩膀上托着变回小团子的阿浅,迅速带着两人引入了湖泊边的森林里,藏在茂密的树干中,聚精会神的盯着下面的情况。
要想找到真正的营地需要地图,可地图全在教官身上,没有选择,只能打他们的主意。
如果可以两败俱伤的话……那就不用接着费头脑了。
希望这个单场方式独特的学员不是个花架子。
“真是的,下手这么重。”吴南汀眉头微蹙,揉了揉胳膊,身上的衣物因为被水浸湿,紧贴着皮肤表面,不过材质很好,并没有因此变得半透明。
夏羌瓷现在已经浑身麻木,感受不到疼痛,拳打脚踢留下来的淤青慢慢变浅,面带犹豫的看着方想侧脸。
“芙宝……”
“怎么了?”方想用牙咬开巧克力包装,乜视一眼,思考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带着这家伙。
好像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小仙女了~”
夏羌瓷捂着心脏,眼角挤出泪花,似乎在为自己之前的言语感到愧疚,“我知道肯定是这个称呼哪里有些冒昧,的确不应该用来称呼一位漂亮小姐。”
“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捐给别人吧!”方想呵呵冷笑。
——
铁皮做的车厢砸入湖面,水并不是柔弱的,也有汹涌澎湃的一面,从高空而落带来的挤压力让车厢几乎变形,三个教官面带凝重神色站在岸边,分不清是学员,还是奇迹的人。
虽然前者的可能性很大,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
手环已经被他们取下,被压抑的精神力瞬间暴涨,几乎就在顷刻间回到了三级行列,隐隐有厚重的威势他们身上传出。
培训班是未来的蓬勃象征,自然不能出现意外,导致青黄不接,要在里面做教官基础标准就是三级,放在外面可以当一个小高手了。
龚教官带着双刀,林教官双手手臂变成藤蔓,李教官身上灼烧着火焰,三个人脚步轻移腾挪,呈三足鼎立之势将湖面包围。
“桀桀桀桀——”
一道道诡异的笑声从湖底传了出来,变形的车厢被挑了出来,带着水花砸向一人。
龚教官手腕一转一翻,只见得刀光闪过,车厢被干脆利落的切成‘x’状,碎片射向各处。
他没有得意,反而眼目微沉的看着冒着水泡的湖中心……车厢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应该没到三级,摘下手环后,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一根又长又宽的棍棒钻出了湖面,波浪翻涌,水花四溅,顶端盘膝坐着一个人,穿着类似便服的衣物,上衣被其系在腰间当成裙子。
只见他头发茂密又纷杂,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像是一个在身上闭关的高人。
居高临下看着三位教官,这人嘴角露出不屑笑容,带着自信的气质,开口就道:“叽叽叽叽叽~~”
“???”
“???”
当我打出这串问号的时候,不是你有问题,就是我有问题。
李教官神色犹豫了片刻:“这家伙是人吧?”
“二级的灵术师…”
林教官沉吟片刻,认真的感知了一下,脸色瞬间怪异起来。
就这?就这?就这?
我还以为是啥玩意儿。
龚教官有些失望。
“叽叽叽!!”
见到三人在那边自顾自的交谈,却没有理睬他分毫,甚至预想中匍匐下跪的场景都没有出现,这人顿时暴怒起来,身下的棍棒缩小,被他持着朝最近的林教官冲去。
——
[姓名:孙净]
[年龄:18]
[灵术:斗战胜佛]
[入院原因:幼年时期,因为玩伴捡的木棍又直又长,砍起菜花更方便,就此棍心破碎,喋血三升,疯疯癫癫,不似人状。]
[主治医生建议:这是我从事精神领域十年来第一个治好的病人,还请相信我的医术,他除了不太会说人话之外,也就是脑子不太行,其他没什么大毛病。]
[ps.哦,我的上帝,亲爱的谢阡,你也不想当初第一次来我们夕阳红被吓的尿裤子的事情传出去吧!]
[再ps.如果你想用你的尖皮靴子狠狠的踢我屁股,你当初尿裤子场景还真壮观啊!放这么壮观的照片出去,真是过分呀!]
“这是啥玩意?”
研读发过来的资料,谢阡眉毛越皱越深,一口老槽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实在没有想过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
沈泽民笑了笑:“住在夕阳红的病人,原因就算再荒唐再奇葩,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这个‘也就是脑子不太行’是什么意思?精神病人要是脑子行的话,能被送进去?!”
谢阡眼神灼灼(▼㉨▼#)的盯着最后一行话,几乎是咬牙切齿,面前已经浮现了那个人贱笑兮兮的嘴脸,恨不得一巴掌甩上去。
沈泽民闻言有些好奇,伸长胳膊想要捞过来资料看看,结果却被谢阡一个动作躲过了他的手掌。
“我就看看怎么了?”
“这是绝密资料……”
谢阡心虚的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保险箱,将资料放了进去,又悄咪咪设定好密码。
角落里,一位独自享受一个屏幕的教官饶有兴趣的看着反常的谢阡,镜片折射出一道反光,借着方向便利,默默记下了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