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民找了个位置，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瓜子，边磕边问道：“今年有多少个好憨憨的、忽悠的孩子？”
“800多人就那么一小部分……”
谢阡面露苦笑，微微颔首说道：“现在的学员一届比一届精明，好忽悠的年年减少，说不定这回‘山野追幼兔’翻车的人数比去年还多。我都已经开始担心明年了。”
“精明不好吗？”沈泽民只是今年过来混吃摸鱼一次，对于其他教官肩上扛着的担子有多重并不正常。他只知道，越精明的孩子，以后越安全。
谢阡无奈摇摇头，他也只是随口抱怨，若是真真正正的全是憨货，每天辗转难眠的就是他了，笑呵呵问道：
“不说这个了，能让你过来的那孩子怎么样？被‘奇迹’看上想要拐走当实验品，天赋肯定不错。”
说着似乎是想到方想在官网上的言语，他笑了笑：“就是好像有点傻敷敷的。母亲的伟大，哪里需要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来衬托？”
“……哪里傻了！你可不要乱说……”
沈泽民其实也觉得那个孩子挺傻的，不过应该只是对于这一方面有点想不通而已。毕竟他也不能指望一个小小的少年郎，在鲤书走后没有经历任何呵护，不去渴望亲情。
——
“这是你的服装。还要在培训班可以证明身份的卡片，注意不要弄掉，不然补办程序十分繁琐……”
伸手接过塑料包装的衣服和卡片，听着面前的教官絮絮叨叨嘱咐培训班的规矩。方想将衣服抱在怀里，十分乖巧的站在那儿听着，眼眸有点儿弯弯的。
“……至于整个培训班最重要的规矩，那就是百无禁忌，上面的规矩都不是规矩，只要别出人命就好。”念叨了快五分钟，年轻教官听到的最后一句，差点没把人噎死。
抬头看了也没有丝毫不耐与情绪的方想，年轻教官诧异的挑了挑眉，毫不避讳的从桌下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耐心和情绪控制不错。”年轻教官转了转笔，夸赞一声，“先把背包交出来吧！我们会替你送到真正的营地房间，马上开始的训练项目，不太适合让你们带着太多的东西。”
方想皱眉思考了两秒，认真点点头，背后背包的屁股刚接触到桌子，突然想起什么，又猛然缩了回来。
转过身去，同样毫不避讳的从包里掏出大把大把糖果和巧克力，将口袋塞得鼓鼓囊囊，最后是一个钱包。认真检查了几次，这才满意的重新送了过去。
“把东西全交出来。难不成我还贪你钱？”
年轻教官有点无奈，虽然说百无禁忌，但是你好歹背着人藏啊！身为一个男孩子，是不是有点太单纯了？
这样以后怎么能骗女孩回家？怎么能成家立业？摆明了一副被骗的模样……
方想捂着口袋猛然摇头，不说话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钱和糖可是他的灵魂所在，哪怕自己现在的钱也剩不下多少。
“再装可怜都没用。”
年轻教官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法，挥出残影的手掌不多时就在桌上放满了糖果和一个钱包。而方想让把鼓鼓囊囊的口袋也瘪了下去。
他得意的哼哼了两声：“大不了你现在数数钱有多少，回头给你要是钱少了，十倍奉还。”
方想想要偷偷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钱的动作被年轻教官打断了。
“快走快走，把我当冤大头了。”嘴里含着糖，看着离去的背影，年轻教官轻声骂道。
然后嘿嘿一笑……
他只保证钱安然无恙，可没有说糖啊！
“啊——”
脑袋从换装间探了出来，方想看着那尚显得意的年轻教官，嘴巴张张也不知该说什么。是说那个背包只是一小部分东西，大部分都放在那个小空间，还是说阿浅……
“你让我拿这套衣服干什么？”
一团水流出现在方想肩头，一个被塑料袋装着的，颜色样式似与方想手中一模一样的训练服装被吐了出来，方浅疑惑问道。
方想比了比两袋服装的区别，拆开阿浅吐出来的，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女孩子样式的训练服装，我还能干什么？”
迷彩色的裤子、短袖t恤，再加一套轻薄的外衣，看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方想手中的比他亲自接过来的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分辨其中不同。
比如上面的t恤胸膛处比男式要宽松一点……
“这就是歧视！！”方浅打抱不平，嘟囔了一声。
方想快速换好衣服，摸了摸空瘪瘪的胸口，低头沉默了半晌，脸不红，耳不赤的掏出两个馒头塞了进去，又拿出两片美瞳，银蓝色的眼目变成赤红。
刚要走进去，又想起什么，身上拔掉笼头发的桃木簪子。老道士给的时候教过他该怎么弄，只不过别好的发型是男儿样式。
方想自己捣鼓了好半天，最后才将一头雪白柔顺的长发弄成了丸子模样，桃木簪子插在中间固定，摸起来似乎不错。
方浅皱皱眉毛：“这样子不适合你。”
即使是换上女装，因为身高的制肘，方想只能算得上可爱，与漂亮搭不上一丝一毫的边。这种发型扎起来，如果是御姐只会添加几分妩媚，可如果是……只会气质与模样相冲突。
“我觉得挺好啊…”
方想也不知道现在的模样如何，还是选择听从阿浅的建议，将桃木簪子收进那处小空间，只是任由雪白长发披肩。
临走时又不放心嘱咐道：“阿浅，在外面的时候你注意要用伪音，可别穿帮了。”
“像这样吗？”
毛孩子跟视频学习时，方浅便在一旁，是有一定的基础底子在的，捏着嗓子传出一道自认为很中性又磁性的声音。
结果确实不男不女，不分老幼，像是指甲盖磨玻璃，古代太监装模作样，声音尖的很。
方想突然觉得这样就挺好，也不方便计较阿浅太多，昂首挺胸走的出去，帘子掀开撞上了一个人。
少女音清脆斥责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孩子走错了换装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