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浅你那边有糖吗?我馋了……”
“没有!都什么关头了,你还想着糖糖糖糖,以后跟糖过一辈子吧!”
听着方浅虚弱的呵斥声,方想委屈的撇了撇嘴,指肚顺着脖子上金属项圈一侧微不可查的缝隙摸了下来,心底悄然一喜。
大大咧咧扯开白t恤,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道五指长、宽一指的陈年疤痕,年份久远,看起来价钱需要用w做单位。
当初救治的时候价格的确挺高,毕竟是心脏这种致命位置,蓉城小地方,害怕闹出医疗事故,普通的医生不敢接手。
方想现在看这个还心有余悸,幸亏有个好心人路过,否则自己八岁就要入土了。
可惜醒过来的时候人找不到……
秦观主注意到了方想的行为举动,像一条蛆一样在地上磨蹭,后背紧紧靠着冰凉的墙面,惊恐大喊:“虽然我坑了你钱,虽然现在生死关头,但你也不能毁人清白啊!”
塞嘴巴里面的内裤已经被他用舌头顶了出来,只不过那股又怪又不好闻的味道一直消散不去。
“放什么狗屁倒灶的话。”
方浅怒骂一声,视线紧紧盯着那条疤痕下面的长二指、相比较于其他皮肤娇嫩不少的新伤:“你今天要是解释不清这条伤哪来的?一年都别想吃糖!”
人类的生命很脆弱,比那些弱小的虫子好不了哪里去,每一个正常人都有1/8的概率意外死亡,而大概每两个家庭就会出现这个概率。
全球平均每天有大约37万条诞生命诞生,其中大致17万不会在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迹,甚至连哭闹声都没有过。
上帝对乖宝宝总是偏爱,不忍在人间受苦受难,便早早接了上去。
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辛,躲过了各种意外,却很难躲过病灾的降临,正常老死只有5%的机率。
以前被迫在死门关来回走了一遍,方浅同样明白生命的可贵,气得想跳脚,要不是自己还被水箱给锁着,肯定会给他两个核桃补补脑。
“这可是我未来的身体,你竟然敢这么糟蹋!等出去有你好果子吃!”(▼㉨▼#)
“就只是刮破点皮肤。”
方想连忙出声宽慰,大拇指指甲刚按在伤口上,似乎是察觉阿浅目光又不善的几分,有点心虚的侧过身体,用力一划。
喉咙发出一道闷哼,恐怕愈合没有多久的伤口再次开裂,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刀片被取了出来,两根手指沾满了黏糊糊的血液。
“你丫往身体里塞刀片?哪个教你的馊主意?!”方浅差点昏厥过去,填满半个箱子的水液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状,用力拍打玻璃。
方想听着那咚咚响,更加心虚了,“你别拍了,万一把外面的人给弄过来该怎么办?”
“这个倒不用担心,柴房隔音是整个道观最好的。”
秦观主看见了希望,一边解释,一边慢慢挪动身体,眼巴巴凑了过来,努努嘴示意捆在身上的麻绳。
“当初我担心劈柴的时候吵到邻居,所以特意让人来处理过。”
“你呆山顶上又没有邻居。”
方想恶狠狠瞪了一眼,从一开始就没有听到外面传过来的声音,我不知道这里隔音很好吗?
故意过来拆台的吧!
方浅本来还想顺着台阶下去,他虽然不擅长动脑子想,但这么浅显易发现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才敢大喊大叫,没料到突然蹦出一个人手段迅速敏捷的给拆掉了。
有些尴尬的哼了哼,“此劈柴可非彼劈柴……应该是怕让那位姜信士发现吧。咦,这么说起来,姜信士哪里去了?”
丰盛的阅历,让他的脑袋瓜瞬间出了轨,奔向了神秘莫测的方向。
秦观主两眼一瞪:“别提了,也不知道是举报我的道观,姜信士收拾东西去峨眉山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他还没来得及展翅高飞,就遭了如此横难。
方想底气十足和秦观主对视了一眼,刀片插进金属项圈的缝隙,开始试试能不能磨掉里面连接的那根栓。
不过希望不大……
项圈所制成的金属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应该很特殊,可刀片在市面上常见,哪怕是在一家风评很好的五金店买的。
而且项圈弄掉了,又不代表他能逃出去,一开始就只有等待救援的这一条选择。
只是难免会抱有一些期待而已……
“方居士,你看要不先给我……”
“嗯哼,让三清老爷帮你开吧。”
若非现在脸皮还贴着,再加上没有听说过讨回香火钱的先例,方想誓必要趁火打劫一番。
人生在世只有两个喜好,小钱钱和甜的东西。
前者带来安全感,后者分泌多巴胺,让人心情很好。
“我就一个小道士,三清老爷怎么会理睬我?”秦观主眼睛一撇,有些心虚。
他都做好小小鸟飞呀飞的准备了,这些天哪有心思去供奉,财神爷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着了,好端端被一阵风给吹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这就罢了,有的风能掀开天花板,也不算什么太稀罕的事。
可那时候吹的风,连头发都撩不起来呀!
嗯~应该是看他靠自己努力赚的钱,想着对不起之前的供奉,自己先来一套谢谢罪。
“糖分缺失,没有动力。”
抽出刀片仔细打量,发现原本锋利的那一边已经被磨钝,方想随便往旁边一丢,向后颓废的一躺,开始摆稀烂。
“阿浅,卫枝曈什么时候搬到救兵啊?”
“你咋知道?”方浅冒出问号。
“我又不是什么傻子,这件事也没什么难的。”
方想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指印,“如果没有可以说服你的理由,让你可以相信的地方,你怎么会贸然合作?”
“而再容易让人在短时间内放下戒心,也就只有名正言顺的官方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方想无条件相信方浅的判断。
“那个儿童电话手表是你俩联系的方式,之前杨难休过来取走,只摆出了两个可能,要么是卫枝曈自己逃走了,要么就是被故意放走。无论哪种可能,他都需要用来钓鱼。”
秦观主突然打断:“那你不怕鱼咬上钩没了吗?”
“官方的人可不傻。”
方想看着秦观主的眼神相当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