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没有一点尴尬的神色,很明显的他没有添加任何的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对江鲤的心疼。
一边揉还一边叨咕“这些人真是下手够狠的,瞧瞧这绳子绑了一圈又一圈,一个好好的人哪有这么绑的?”
“要是出了事,他们赔得起吗?”
“真的是……”顾靖棠说着,还往江鲤的胳膊上吹了吹。
别说江鲤没受伤,就是受伤了,这隔着衣服呢……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让江鲤的心头软了软。
原主的娘用银针扎她的穴,毫不犹豫,也很放心的让虞西恒带她走。
虞西恒不仅绑着她,就连她的嘴都给堵着,生怕她会逃走,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担心过她。
不担心她这样会不会出事,会不会不舒服……
但……
江鲤望着身前的少年……
他已经不是少年了,眉眼间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
眼前人浑身上下都是水渍,连头发丝都往下滴水。
可他不看自己一眼,只关心她被绑的胳膊和腿难不难受。
江鲤的心也是肉长的,感动的时候,也会有幸福的感觉。
“……哥,我没事。”
顾靖棠这才抬起头,看着她的脸,仔细的盯着看,过了好一会才后怕的道:“总算追上了,我……”
他扶着江鲤的双肩,胳膊微微的颤抖,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后知后觉的盯着河面,歉意的道:“那个……你,你娘被我扔在了我来时的那张小船上,走吧,我们快去买马,到下河口追人。”
他拉着江鲤的手,转身就走。
江鲤却拽了他一下。
顾靖棠疑惑。
江鲤道:“不去追,我们回家吧!”
她给原主母亲的温柔,在原主母亲利用她信任给她扎下针,让她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消失了干净。
原主已经被饿死了。
她虽是借尸还魂,可对方的死和她没有关系。
她本不用给予对方家人过多的温柔,可她本着善良,她给了。
对方却弃如敝履,还利用她的温柔善良来伤害她,那就算了。
人与人的感情,从来都是双向付出,没有单方面的坚持。
单方面坚持久了,就会出问题的。
顾靖棠比江鲤犹豫一些,他怕江鲤会难受。
江鲤看出他的担心,道:“哥忘了,我不是她的女儿阿鲤,我是江鲤。”
“她的女儿阿鲤已经死了,我可不想死在她的手里。”
一听见这个死字,顾靖棠立马牵紧了她的手“我们回家。”
他们俩在路上,又走了几天,这几天顾靖棠甚至不敢住客栈,每晚都是让江鲤睡在马车里,而他则是直接靠着马车门睡觉。八壹中文網
他生怕再一睁眼,江鲤会再消失不见。
江鲤劝解了好几次,也就没再说。
这事只能他自己慢慢疏解。
等回到原先的那家客栈,杜蓉看见江鲤立马上来抱住江鲤,害怕的掉下眼泪,上下打量着,摸摸这里碰碰那里的问“没事吧?”
江鲤摇头,“……娘,”
江鲤喊了一声,杜蓉立马关心的问“怎么了?”
江鲤重新抱住杜蓉“没有,就是想娘了。”
当娘的和当娘的也是不一样的。
杜蓉心头一熨“娘也想着你,挂心着你。”
江鲤看得出,因为杜蓉的嘴角都长了火泡。
吃饭的时候,江鲤才发现不仅杜蓉这个当娘的长了火泡,顾丛礼这个当爹的也是。
只不过父爱沉默,杜蓉的火泡是长在嘴角上,看得见。
顾丛礼长在嘴里,变成了溃疡,疼的他吃不下饭。
饭后,江鲤偷偷的给杜蓉了去火药,还有治疗口腔溃疡的药。
江鲤告诉杜蓉“娘,这两个药效果好,你跟爹别告诉别人。”
江鲤时常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杜蓉也不奇怪了,江鲤都被人绑架了,她更是不敢宣扬了。
就点头“嗯,娘晓得。”
晚上江鲤再睡觉的时候,春柳抱着铺盖进了她的房间“姑娘,我陪着你。”
没等江鲤说话,春柳就道:“这是大家一致的决定,姑娘你反对我也不能听你的。”
随后又道:“我也知道姑娘有本事在身上,我睡在这里,全当是给你当个耳朵,当个嘴巴使。”
江鲤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吓到了大家,没太反对“那……就睡着吧!”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之后他们总算到了京城,彼时基本入了冬。
顾家一家子都入了京,顾靖和也到了侯府,看望爹娘和弟弟。
到了侯府避免不了的要见到江鲤。
顾靖和看见江鲤倒是和之前一样了,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江鲤喊他二哥他也会应一声。
江鲤觉得顾靖和好像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但……又好像不是很一样。
具体到底是怎么样,她也没过多的去探究。
她到京城除了是陪着家人来看顾靖棠的宅邸,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她想在京城开家回春坊。
京城她不熟悉,但京城真的好繁华。
这又是初冬了,大家身上都穿着裘锦袍锻,看着就很暖和。
春柳跟在江鲤的身边,江鲤领着她,还有顾靖安和顾靖煜,几人一起,一边逛着街,江鲤还一边给这三人买着零食。
糖葫芦,糖炒栗子,烤红薯,油炸糖糕,葱油馅饼……,他们一条街下来,嘴就没有停过。
最后在一家胭脂铺子门口,还被人家小二给拦了下来。
江鲤他们初到京城,衣服什么的都没来得及做呢,在营苍州的时候他们跟大家比起来虽说穿的还不错,但和这京城的千金闺女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要不然束舞蕴之前也不能鄙视她的穿着。
她们穿的清寡,怀里又抱着不少的吃食。
其她女眷没有一个他们这种造型的,所以小二拦着他们道:“姑娘,你带着这等油污的东西,实在不便进入……”
说完,看着他们的身后,示意他们走吧!
江鲤看着手上的东西,也确实能理解。
但那小二还没等他们转身呢,就面露鄙夷,嘀咕着“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路边的小摊吗?”
“一身衣服也抵不了我们的一盒水粉,真是什么铺子都敢钻呢?”
他话还没完全落,江鲤的身旁经过了一个衣着鲜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