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又开始在身上摸钱,然后和自己家人一起,捧着两个罐子,钱放进江鲤面前的罐子里,虔诚的道:“请再给我两罐子水。”
江鲤的打扮虽然像是山野怪客,可她能给水喝,这些人客气的紧。
有这么几个人买水,之后路过的,也都停留下来。
还有宿在周边不远处的,听见动静,过来问清楚了状况也都拿着装水的东西过来了。
一两银子的,可能有些人拿不出来,可这一文钱谁拿不出来呢!
能拿出来,谁又在这个时候不愿意买水喝呢!
一大水箱的水快卖完了,有人壮着胆子问“仙人,您……您明日还会来这吗?”
江鲤摇头“你们只管往前行走,我大抵是会出现在前方的。”
那人听见这话,“扑通”跪倒,不停的磕头“感谢仙人,感谢仙人。”八壹中文網
外面还徘徊不去的人,也是“呼啦”跪倒,高呼着,“感谢仙人,感谢仙人。”
江鲤挥挥手,示意他们散开。
那些人都老老实实的走开,他们刚走开没多久,江鲤连同着棚都不见了。
那些人再次跪倒“感谢仙人,感谢仙人……”
江鲤老老实实的待在空间里,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妆容也换了换,听见外面没一丝声音了,才出来。
没人在原地停留了,谁也不会注意这里还有没有人经过,或者出现。
江鲤转头往他们歇脚的地方走。
顾靖棠端着碗在那里等着她,等她靠近了就把碗递给她“饿了吧,给你留的饭,娘刚做出来我就给你盛了一碗,用东西盖着呢,这会温度也是刚好。”
江鲤接过碗,瓷碗确实还有些微烫,江鲤弯唇“谢谢哥。”
顾靖棠揉了揉她的脑袋“谢什么。”
江鲤抬头望了望他,她发现,顾靖棠即使在逃难的路上,好些……也挡不住他长个子,他好像长高了一些。
江鲤捧着碗回来,杜蓉就道:“我说我去给你帮忙吧,你不干,你还非得自己去,你看这忙了多长时间了。”
“累坏了吧,快坐下来吃。”
说罢,她又催促顾靖棠“行了,你也快去吃吧,小鲤儿回来了,你该放心了。”
江鲤诧异“哥还没吃饭吗?”
顾靖棠抬手摸着头“天……天热,我想吃凉的。”
杜蓉又怼他“行,行,吃凉了,这会也凉了,快去吃吧!”
“对了,吃完了,把碗和罐子都给洗了。”
江鲤道:“待会我洗。”
杜蓉立马道:“让你洗干啥子,你都忙活半天了,让他来,他长的人高马大的,不干活干啥子?”
顾靖棠也道:“我洗,就随手的活,你不用沾手了,一会你吃完了,碗给我。”
杜蓉这才算满意,觉得这个儿子也没真的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第二天,他们依旧是白天赶路,夜黑了,江鲤连人带着那个棚子突然出现在路边。
没人知道那个棚是什么出现的,只是张望着它就有了,大家更为敬畏。
越往前,滞留在路边的人越多,昨天买到水的有了经验,见到棚子就赶紧排队。
人多,多少秘密都不是秘密了。
所以没买过水的人也加入了买水的队伍。
第三天他们还在赶路的时候,身后传来马蹄声。
江鲤他们就往路边让了让,结果那马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马背上的人“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马背上的人穿着甲胄,腰间挂着佩剑,像是行军打仗的士兵。
但看那甲胄的质量,和剑鞘的光泽,这人应不是普通的士兵。
许通儒是个大夫,看见人昏倒,就想上前查探一番。
他探着头上前了,看见那个昏倒在地的人,却是直接一个屁股蹲摔倒在地上。
许玉州赶紧去扶他“爷,怎么了?”
许通儒却是顾不上自己,而是指着那个明显因为缺水过度,又顶不住大太阳而昏倒的人道:“快,玉州,把人给我扶起来。”
许通儒说完,就去拿自己身上的水杯,水杯打开,都凑到对方的嘴边了,许通儒又住了手,眼睛在对方的身上搜寻着,找到了一个水囊,拔开水囊的塞子,把水囊的壶嘴,对准男人的嘴巴,给水一点点的灌进去。
灌完水,许通儒还拿出银针来,给对方的人中扎针,然后看着对方幽幽醒来。
昏倒的男子颤颤的掀开眼睫,许通儒立马跪倒在地,姿势十分虔诚,说是匍匐在地都不为过。
其他人则是一脸懵,连他孙子许玉州都是懵的。
昏倒的男子醒过来,看到面前站着这么多人,先是诧异,随后反应过来,拱手“感谢各位救了我。”
这话说完,他才注意到,面前还有一个匍匐在地的人,看见面前匍匐着一个老者,男子也是懵,“你……”
许通儒的头伏的更低。
而且还伸伸手,示意许玉州过去和他一起跪着。
男子就着许玉州的手坐好身子,问“老人家可是认识我?”
许通儒又把头低了低。
男子又道:“老人家不必如此,你们今日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顾靖棠赶紧指了指匍匐在地的许通儒“不是,只有许爷爷一个人救了你。”
“许爷爷给你喂的水,用银针扎醒的你。”
“与我们都没有关系。”
其他人皆点头作证。
男子又望向许通儒“老人家可否抬起头来?”
“罪……罪民不敢。”
“老人家不必惶恐,是我让你抬起头的,恕你无罪。”男子温和的道!
江鲤原先以为许通儒爷孙就是普通的,救死扶伤的大夫,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而这个昏倒在路边的男子,怕是来头身份也是不小。
许通儒挣扎了一会,还是抬起头来,男子只看了几眼,许通儒又颤巍的垂下头去,仿佛让这个男子看他面容一眼,对对方就是极大的侮辱一样。
男子盯着许通儒垂着的头顶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老人家……可是许太医?”
听见这话,许通儒似乎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殿……殿下还记得……记得罪民?”
许通儒说着这话,浑浊的泪水顺着苍老的面颊滚滚而下。
男子拉住他的双手“许太医离京的时候,本王已经十五岁了……”
“阔别十年,许太医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