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谢青宛开始思索这些事情的联系,昨夜萧珏说想要杀它的那个人和同州的那个杀手用了同样的烟雾,那既然景州的事情目前没有其他线索,不如就行同州开始查起,对同州。
你可是要查同州的事情,要去哪里呢?
谢青宛轻咳一声:“盈袖啊,你说,按常理讲,历来犯案官员的案子都存放在哪里啊?”
盈袖笑着说道:“郡主糊涂了?自然是在大理寺啊,那里有专门负责存放卷宗的地方”。
谢青宛若有所思的点头,忽然一计上心头。
这日下午,正是日头微斜,昏昏欲睡的时辰,谢青宛一个人乔装来到大理寺,来之前她算好了后门守卫换班的时间,趁着人困松懈的功夫,谢青宛溜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一座四方的院落,前院正殿是审案子的地方,后院左右两侧,左侧是关押犯人的牢房,右侧则是大理寺官员办公和休息的地方,谢青宛直觉觉得放置卷宗的房间应该在右侧,于是便向右边走去。
此时正值午休刚结束,大理寺的人大部分还都在休息,谢青宛正在里面边走边观察着,忽然听到了有人聊天的声音,谢青宛赶忙闪身躲到了墙后面。
“哎,你说昨天送进来的那两个人怎么就死在了苏府门口呢?”,其中一个人说道,谢青宛心下计较,知道这两人说的应该就是大源和良富,两个为了伸张正义惨死异乡的勇士。谢青宛心想,应该找个机会把这两人的尸体运出来厚葬了,总好过留在冷冰冰的停尸房。
“是啊,那地方还有人敢去?说不准啊,这次作案的不是人啊”,另外一个人玄乎的说道。
“哈哈,李兄莫要说笑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两人的尸体我随着杨大人去看过,的的确确是死于刀伤,只不过,除了两人身上的刀伤,作案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另一人砸吧了一下嘴说道:“这两人的身份至今也没有确认吧?也不知道因何横尸街头”。
“是啊,哎,不过这横死的不明身份的人太多了,真要每个都去查,咱们大理寺也不用干别的了”。谢青宛独自咂摸,看来那杀手应该是对京城非常熟悉的人,不,应该说是对官场非常熟悉,定是知道大理寺的办案风格才会如此无所顾忌的杀人,甚至连尸体都不处理,因为他知道,大理寺不会耗费这个经历去管两个不明身份的人的死活,更何况,从穿着看,大源和良富明显就不是显贵的人家,更不会耗费那个时间去查探。
谢青宛不觉得有些气恼,这两人话语中无所谓的语气大大的刺激了她的神经,在她所在的警队里,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命案,都是一样要还死者一个公道,让受到冤屈之人得以沉冤昭雪,公理存在的意义是天下所有的人公,在这之上从不附加任何身份和金钱的枷锁,是天地正道理之所在。
“说的也是,当初苏府那么大的案子不也都成了悬案了”。
“李兄啊,这苏府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如今人人谈之色变”。
被称作李兄的人左右瞟了一眼,小声说道:“张兄你来的晚有所不知,当年苏府的事情可是震惊了全京城啊,苏府男女老少一百多口一夜之间全部被灭口了,巷子里的血气弥漫了好几天都没有散去,百姓们都说是苏府的人死的不甘心,迟迟不肯走,才会这样的”。
“竟有此事?那这案子为何成了悬案?难道那凶手真的如此厉害,一点破绽也没有留下?”
那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那个案子我曾去过现场,那是我刚到大理寺,还很年轻,没见过这等场面,不夸张的说,我那几日都没有睡过好觉,经常在梦里梦见当时的惨状,院子里的地都被血染红了,但是说来也奇怪,我们当时探查了府中内外竟然没有发现不属于府中人的脚印,官府发现时,苏府的大门也紧闭着,没有从外边或是里面破坏的痕迹,周围的邻居说,案发前苏府一切如常,没有什么蹊跷,那苏老爷也是附近有名的善人,不知道得罪了谁竟遭此毒手”,这人话语间,充满了惋惜。
“大门紧闭,没有外人的脚印,难怪会有人说是恶鬼作案”。
那人笑笑:“恶鬼作案是肯定不可能的,其实我当时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处异常”。
“是何异常?”,这人好奇的问道。
说话的人舔了下嘴唇,左右张望一下说道:“李兄,我是看着跟你多年的交情才告诉你的,你可千万不能同旁人提起”。
“那是自然,张兄,你还信不过我吗?”
张兄抿了抿嘴说道:“其实啊,我当时在花园的石板路上发现了一道车辙印”。
“车辙印?花园里怎么会有车辙印?”
“说的就是,只不过那印迹并不明显,不仔细看跟不看不出来”。
“张兄好眼力啊”。
“嗨,哪里啊,我们家到了我爹这一代就是大不如前了,为了贴补家用,我爹学了木匠的手艺,主要就是给人做车轮子车架这些东西,他打过大大小小的车轮子,我从小就摸着各种轮子长大的,自然对车辙印无比熟悉,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个比脸盆大些的轮子压出来的,我估摸着是专门给腿脚不好的人用的轮椅上面的,而且......”。
那位张兄凑到另一人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我当时查过苏府的人,没有腿脚不好的”。
李兄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这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张兄砸吧砸吧嘴说道:“也不见得,我当时人微言轻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并没有人相信坐在轮椅上的人会杀了全府上下一百多口人,而且,当年这个案子明显感觉到上边的阻力,我当时就知道,这可能不是我这种小喽啰能沾手的,当时的大理寺卿都没有心思查下去,草草结案了,我何必螳臂当车呢?”
“说的也是,不过,真是可惜了苏府上下那一百多口的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