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宛撩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已经灯火通明的街道,可能是京城的关系,这里的街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繁华,她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谢青宛靠在马车上出神,一会回到侯府不一定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马车停住了,谢青宛听见双全的声音从帘子外边传来:“谢小姐,侯府到了”。
盈袖先下车帮谢青宛安置好踏脚凳,车夫已经撩开了帘子,谢青宛挨着身走出马车,她看见马车停在了一个气派的大门门口,门口卧立了两个庄严的石狮子,大门的上方悬挂了一个匾额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镇北侯府”。
谢青宛盯着那块牌匾看了好久,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盈袖刚搀扶着谢青宛走下马车,一个身着桃红短袄的看起来和盈袖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从大门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灰褐色衣服的婆婆,那姑娘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谢青宛的胳膊:“小姐,吓死我了,京城里都在说小姐从亭子跳下去了”。
谢青宛僵硬的被抱着,这时那位婆婆也走到了谢青宛的跟前,满眼心疼的说:“还好回来了,小姐还疼不疼啊?”
从这两人的行为和话语上能判断出是跟谢青宛十分亲近的人,她转头看了盈袖一眼,盈袖马上心领神会的跟谢青宛解释道:“小姐,这是秋妈妈,小姐从小就是秋妈妈带大的”,然后又指着抱住谢青宛的那姑娘说:“这是云锦,我们俩个都是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的”。
云锦听盈袖这么说,十分的不解:“盈袖,这是怎么回事?”
盈袖叹了口气:“我们小姐,磕到了头,失忆了”。
“什么,失忆了?”秋妈妈和云锦异口同声的说。
秋妈妈垂首哽咽:“都怪老奴,没照顾好小姐,我对不起夫人的嘱托”。云锦也跟着哭了起来。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吧,你们别哭了”看着抽泣的三个人,谢青宛不禁想到,前一世的自己死了,会有谁为她伤心呢,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面前的三个人居然让自己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对对对,小姐现在回来了,我们不哭,走,我们快回院子吧”秋妈妈抬手抹了抹眼睛,领着谢青宛回到了“她”的院子。
走进去,谢青宛才发现侯府是个非常大的府邸,分为东西两个大院,东院是他们住的地方,西院则是二老爷一房的住所,两个院落中间有一道门连接,所以虽然谢青宛他们和二老爷都住在侯府,实则还是泾渭分明的。
谢青宛跟着几人穿过了宽敞的前院,又从长长的回廊绕过了府内的园子,穿过了一片竹林,她来到了谢青宛的居所—竹里馆。
谢青宛看着这个院子,满目的苍翠,眼前的景色可真当的上曲径通幽,可以想象前世的谢青宛是个志趣高雅的人,只不过软弱的性格埋没了她。谢青宛很喜欢这个地方,僻静远离喧嚣。
在从进门的一路上,谢青宛当过刑警的直觉能感觉到东院的很多护院都是练家子,想必是谢侯爷留在家中保护独女安全的人。
谢青宛走进院子,发现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对她十分冷淡,可以看出来,以前的谢青宛在自己的家过的也不是很舒心。
“你们都没长眼睛吗,没看见小姐回来了吗,小桃快去打水来,小姐要梳洗,阿碧,去厨房弄点吃的送到小姐房里”。云锦叉着腰吼道。
小桃阿碧两人见云锦发火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去做活,路过谢青宛的时候还小声嘀咕着,谢青宛没有听清说什么,但是想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看来以后想在这边好好生活还是有很多磨难的。
谢青宛刚踏进屋子,外面又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个中年女人,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保养得当,风韵犹存,身边是两个年轻的姑娘,眉眼间跟为首的人有些相似,想来是西院的人。
那中年女人,一进院就哀嚎着:“诶呦,我可怜的侄女,怎么就受伤了呢”。
谢青宛被吓了一跳,那女人嚎着走进了屋子,拉住谢青宛的手:“可怜的孩子,婶婶听说你受伤了在家是坐立不安,一听说你回来了,马上就来了”,这女人右手捂住胸口,秀眉促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心疼的样子,但是眼泪却一滴也没有挤出来。
谢青宛在心中冷哼,这夸张的演技照比皇后还真是差的远呢。
但是谢青宛面上,立马恢复柔弱的姿态:“劳婶婶记挂了”。
跟进来的两个女孩,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穿着橙色榴花裙的女子刻薄的张口:“青宛姐姐真是命大啊,摔下去两次都还活着呢”。
谢青宛看着面前的少女,心里有些想笑,这女子连装都不装,可见是个心思不善但脑子又有点不够用的角色,她自称妹妹,想必是盈袖提到的二房正室也就是眼前这装腔作势的婶婶所生的第二个女儿谢青雅,那另外一个应该就是她的大女儿谢青临,盈袖还说过二房妾室还有个女儿叫谢青沐,除了谢青临比自己年长外,其余的两个都小自己几岁。
“是啊,我还活着,妹妹是不是失望了?”谢青宛委屈的说。
“你,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橙衣少女恼了,果然不出谢青宛所料,是个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漏破绽的人。
“哦?不是这样的吗?那看来是姐姐领会错妹妹的意思了”谢青宛有些无辜的说道。
“好了,谢青宛,你别在这搬弄是非了,还未出阁的姑娘就暗恋太子殿下,还闹的满城皆知,真是不嫌害臊”。谢青临嫌弃的说道。
“请青临姐姐休要乱言,我何时说过我喜欢太子殿下,姐姐也说我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难道还成了我搬弄是非了?”
“你,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怎么是我泼脏水了,你这是强词夺理”
“好了,青临快住嘴,青宛刚刚受伤回到家,你们吵什么,还有青宛说的对,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把暗恋喜欢放在嘴边,像什么样子”在一旁的婶婶终于出声制止,她转过头对谢青宛说:“青宛别在意,你姐姐她胡说的”。
谢青宛委屈的点点头:“婶婶我没有怪姐姐,我就是想解释一下,毕竟这也关乎到我们家的声誉不是吗?”
对面的女人微笑的同意谢青宛的说法,心里却在计量,这丫头今天怎么如此伶牙俐齿,以往青临青雅更过分的话说出来她都不敢顶撞,如今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撞坏了脑袋,性情大变了?她拍了拍谢青宛的手:“乖侄女,快休息吧,累了一天,婶婶就不打扰你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