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墙般的浪头，慢慢降下。
瑜荡盯着箱子里的那双翅膀，猩红的舌尖舔着下唇。
他俯下身，轻轻吸了吸鼻子。
那股血腥味，让他异常兴奋。
“眼光放长远点。”
“不只是一个帝国，整个星际都将是我的。”
“他们不是排斥我们这些流放者吗？我们做错了什么？”
“我又做错了什么？”
瑜荡的神色，变得疯狂起来。
常年吞噬弑杀好战的海蜥人，已经让他的神智严重的偏离正常轨道。
以前的瑜荡……
哪怕神智发育不全，都不曾想过发动战争。
可现在的瑜荡，在他眼里，人命还不如草芥。
瑜荡张开双臂，享受着空气里浓郁的海腥味。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能接纳在他们控制之下的弱者。”
“我是吞噬者，整个海洋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
“可他们居然为了两个弱小的鲛珥，将我提前催生，隐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所有的流放者们，我们要联合起来，建立全新的星际秩序！”
“还有你们。”
瑜荡垂下头，看着甲板上匍匐的人，嗤笑一声。
“你们为我效力，我会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喜欢听话的仆从。”
“全新的星际，必然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甲板上的人听了瑜荡的话，一个个感恩戴德，不停的磕头。
“谢谢主人！”
“我们永远为您马首是瞻！”
“主人，快吞噬了这翅膀试试。”
瑜荡伸出手，轻抚着那对翅膀。
“飞行系兽人，真是稀缺品种，整个星际怕是只此一个了。”
“没想到啊，他居然也是帝国的人，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
瑜荡笑的神秘，嘴边尖利的牙齿，看的人触目惊心。
“我也不差，我可是近百年唯一的吞噬者。”
“又何必这么麻烦。”
瑜荡背过手去，尖利的指甲压在自己的肩胛骨上。
他一个用力，在身上留下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红色的。
浓郁的血腥味，在海面上扩散开来。
海蜥人闻到这股味道，不约而同的警觉起来，把瑜荡围在正中间。
它们一个个龇牙咧嘴，戒备着，保护着正中间的瑜荡。
瑜荡抓起一只翅膀，抚摸着沾着血迹的翅骨。
“嗯，是小蝙蝠的味道。”
他把翅骨用力塞进自己肩胛上的伤口处，用力按压。
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咯声响起。
瑜荡疼的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溢出细密的汗珠。
他咬紧牙关，又抓起另一只翅膀，如法炮制，按在自己身上。
吞噬者的能力，被瑜荡发挥到了极致。
很快，伤口处就不再流血，快速的愈合。
可能力融合还在继续，伴随着钻心蚀骨的痛楚。
甲板上的人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喘。
瑜荡在海中扭曲的挣扎，拍起一阵阵水花。
压抑的鲛吼，响彻整个海面。
海蜥人勤勤恳恳的跟着瑜荡，护卫着他。
瑜荡沉沉浮浮，试图挥动翅膀。
“废物！都是废物！”
“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我今天受的所有苦，来日必定让他们加倍奉还！”
瑜荡一边吼，一边伸出指甲尖利的手。
离他最近的一个海蜥人，毫无防备的，就哀鸣着被指甲刺穿了喉咙。
瑜荡咬住海蜥人的脖子，咕噜咕噜的喝着热腾腾的鲜血。
一只，又一只。
海蜥人毫不挣扎，像献祭一般，任由瑜荡吞噬自己补充体力。
没一会儿，海面上就漂起一片尸体。
瑜荡靠着吞噬，压住了融合的痛楚。
他蹭了蹭嘴边猩红的血迹，仰起头，舒服的喟叹一声。
背后那双翅膀，随着动作，轻轻煽动起来。
“好，翅膀很好用。”
“给你们记一功。”
甲板上的人偷偷抬起头。
看着嘴唇殷红，牙上还挂着血丝儿的瑜荡，心里一阵阵发毛。
他们强忍着恐惧，颤抖的开口。
“祝贺主人。”
瑜荡慵懒的斜靠在浪头，抚摸着自己背后的翅膀，给海蜥人使了个眼色。
“尸体别浪费，去吃了。”
“马上要开战了，要保存体力。”
一听到开战两个字，甲板上的败类都兴奋起来。
他们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星际成为了自己的天下。
“主人，咱们什么时候攻占星际？”
“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瑜荡吞噬了很多海蜥人，凌厉的绿瞳孔有些迷离，攻击性都收敛了不少。
“让你们找的东西，给我找到了吗？”
为首的男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本陈旧泛黄的书，双手捧过头顶。
“找到了，您请过目。”
瑜荡扫了一眼，伸出手接过去。
书封上，写着《山海经》三个大字。
瑜荡翻了翻，心情很好的挑了挑眉。
“干得不错，你是个听话的牧羊犬。”
男人谄媚的点着头，像是得了天大的嘉奖。
“能为主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但是，这山海经是讲上古精怪的，这些精怪可能压根就没存在过，会不会有什么偏差……”
瑜荡眉头一皱，男人马上噤了声。
“主人息怒！”
瑜荡轻蔑的勾了勾嘴角，翻着书。
“没有我们，鲛人不也是传说么？”
“再说了，我只是找找灵感，没指望靠一本破书拿下他们。”
“对了，我没有吞噬琉璃心。”
“她被保护的太好了，不过……”
瑜荡指了指自己的腰侧。
“这么些年，我一直努力吞噬，养出了一颗海蜥人凝成的珠子。”
“我取了一点点，下在了琉璃心身上。”
云山港的余孽们听了，面面相觑。
他们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烈火。
“太好了！”
“主人的手段不得不让人佩服！”
“那个瑜副官是不是要完蛋了！”
瑜荡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兴高采烈的几个人。
他伸出手，一把掐住说话人的脖子。
那个男人，被掐的双眼突出，脖子上的血管都爆起。
“主人，主人饶命！”
“我，我说错话了……”
在濒临死亡的瞬间……
瑜荡像是施舍一般松开手，把人摔在甲板上。
“你们太小看鲛人了。”
“我凝出的珠子，只够放大她内心的恶，最多三个月，她自己就恢复如初了。”
“何况还有个厉害的治疗系在帮她。”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