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一把拉住季淮亦的手腕。
“淮淮，这里也安装了垃圾传送管道，对吧？”
季淮亦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的，每个造景都通有垃圾处理管道，用来解决动物粪便和废水，保证空气新鲜，防止动物生病。”
徐星猛的一拍脑门。
“我知道了！快，叫武警盯紧所有管道出口，凶手肯定是从管道进来的！”
因为着急，徐星脸颊通红，胸膛都一起一伏的。
瑜黎赶紧打开一瓶冰水，送到她手里。
“阿星，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徐星猛灌了两口水，用手背蹭了蹭湿漉漉的唇瓣。
看到武警都严防死守着管道出口，她才放下心来。
“蛇，鳄鱼，还有海豹，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失踪的时候，都在监控看不到的地下。”
“我刚才看了，血迹出现的位置，距离管道口都非常近。”
“如果有人从管道爬进来，突然发动攻击，完全可以做到无声无息不留痕迹！”
“而其他没有遇害的动物，没有穴居习惯，凶手怕留下影像，所以才不猎杀。”
这么一说，所有人的思路都打开了。
徐星的推断，乍一听很荒诞。
但仔细一想，又难以言说的合理。
欧文皱着眉头提出疑问。
“星运村地下有错综复杂的管道，只有咱们自己人知道，其他人都以为是量子传输。”
“费这么大劲泄露国家机密，就为了抓几个动物，未免太大材小用。”
“何况我和阿莎都判断了，现场没有陌生人的气息，我们的嗅觉不会出错。”
徐星摇了摇头，又猛灌了一口水。
“这个我还没想明白，但利用高科技掩盖气息，也不一定就办不到。”
“至于对方的目的……也许是为了生物研究？”
“毕竟这几个动物的基因非常宝贵。”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季淮亦满脸疲惫的摘下眼镜，用力的揉着眉心。
“增加消息封锁等级，想办法全面排查管道。”
这时，一直在沉思的瑜黎站了出来。
“管道大概有多粗？”
季淮亦用手，比了个水桶粗细的圆。
“这么大，动物园垃圾少，管道是最细的，而且自用一套循环，和星运村不互通。”
“管道里有分解垃圾的有益细菌，处理后达标的污水直接排进海里。”
瑜黎把脑后的马尾，缠成丸子，紧紧绑住。
“亦帅，你立刻关闭管道回路，反注水，我下去看看！”
“这才过去没多久，凶手跑不远。”
季淮亦揉着眉心的手一顿，重新把眼镜戴上。
“还是放勘探仪下去吧。”
“这管道……主要就是处理动物污水的，加上分解菌群的发酵，味道肯定不好闻。”
瑜黎毫不在意的摇摇头，踢掉高跟鞋。
“没事，为帝国排除隐患，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行。”
“凶手既然能避开红外监控，怕是也有办法避开勘探仪，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一个人下去。”
“管道太窄，咱们军部都是猛男，还没下去就被卡住了。”
“把水注满管道，只要凶手没跑出去，我就能把他揪出来！”
瑜黎一边说，一边紧了紧徐星专门为她发明的变装腰带。
“别犹豫了，时间不等人。”
……
轰隆隆的注水声，从地下传来。
瑜黎信心满满，推开了管道入口的盖子。
呕……
真的好臭！
味道简直辣眼睛！
管道里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隐隐约约还有一团团发光的东西，附着在管道壁上，看的人心里发毛。
对上大家疑惑的眼神，季淮亦赶紧解释。
“这就是分解粪便的有益菌，可以发出生物光，没有危害的。”
瑜汐被臭的直皱眉头，一把拉住妹妹。
“小鱼儿，还是哥哥去吧，哥哥防御力更强。”
瑜黎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下洞口的大小。
“管道逼仄，哥哥尾巴太大，行动不便。”
“大家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哦对了，帮我准备洗澡水，谢谢。”
江行川满脸的不忍。
可话到嘴边，千回百转，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他上前一步，抱了抱瑜黎。
“乖乖，你的安全最重要。”
……
瑜黎弯下腰，屏住呼吸，扑通一声，头朝下跳进了管道。
等全身没入水中后，她便按下腰带按钮，化出鲛尾。
顶着漫天的污垢，慢慢向前游去。
几个小型勘探机器人，紧随其后。
下来前，季淮亦给瑜黎发了地下管道的详细地图。
所幸动物园不大，管道分支也不多，不用多久就能探查完毕。
瑜黎在恶臭浑浊的污水中瞪大了眼睛，感知力全面释放。
如果真有人从这里爬上来……那也是个狠人了。
一般人还没爬进来，就已经被沼气熏窒息了。
她也幸亏是靠水元素维持鲛形，不需要真的水下呼吸。
不然，早就成了死翘翘的臭鳜鱼了。
呕，想想就恶心心。
……
动物园里。
所有人都沉默的，盯着瑜黎下去的管道口。
微生物分解时，呼吸作用产生的沼气汇集成气泡，偶尔漫上来几个，看着特像巫婆的毒药。
随着泡泡破裂，加倍的恶臭弥漫了整个空间。
但周围的人，都没有捂住口鼻。
瑜副官这朵帝国之花都下水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捂鼻子！
干呕都得憋回去！
沈阔拉着满脸担忧的阿莎，默默往后退了退。
“莎莎，你鼻子最灵，别凑那么近，小心臭的你脑瓜子疼。”
阿莎冲沈阔翻了个白眼。
“小黎姐姐都下水了，我帮不上忙，就陪她一起受苦！”
沈阔挠了挠头，“要不你像我一样，别用鼻子，用嘴呼吸，就闻不到了。”
阿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阔。
“这么臭肯定有细菌，你用嘴呼吸，都吸到肚子里，一会儿就窜稀！”
沈阔：(•̆₃•̆)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最后，还是江行川开了口。
“愣着干嘛，都戴上面罩。”
“熏的头晕眼花，战斗力会降低。”
……
戴上面罩后，世界都美好起来。
只有江行川像闻不到味一样，皱着眉头坐在入口边。
他紧紧盯着光屏，目光追着显示瑜黎位置的红点。
沈阔拿着一个面罩，狗腿的凑到江行川身边。
“江哥，来，隔臭增加战斗力！”
江行川头都不抬，推开了沈阔的手。
“不用，再臭也不会降低我的战斗力。”
“瑜副官最爱漂亮，如果我戴了面罩，她会怕我闻到她身上的臭味。”
“我就这么待着，等她上来了，我就说我已经闻麻木了，不觉得她臭。”
沈阔砸吧砸吧嘴，“没事，先戴上，等大长腿快回来了再摘了，兄弟们帮你圆个谎。”
江行川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阔。
“夸夸，男人不可以对伴侣撒谎，你不老实。”
“小心我告诉阿莎，让她挠你。”
沈阔：(´ﾟжﾟ｀)
“江哥我啥都没说，你啥都没听见！”
“学江哥精神，做靠谱男人！”
……
从瑜黎下水开始，欧文就一直在旁边焦躁的转圈。
规律的脚步声，听的人心里发慌。
沈阔一把拉住欧文，强行按着他坐下。
“我的好哥哥，你别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
“我知道你是觉得自己干了这么多年警长，面子挂不住，可这不还有我给你兜底么？”
“要丢脸，也是咱俩一起丢。”
“行了，知道你担心大长腿，这儿谁不担心啊，咱们又不是冷血动物。”
精神萎靡的欧文，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一把钳住沈阔的手腕，头顶的阿努比斯耳都立的直直的。
“夸夸，你刚才说什么！？”
沈阔缩头弯腰，疼的直诶呦。
“诶呦我的哥哥呀，我就是说了实话，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啊？”
欧文赶紧松开手，替沈阔揉着手腕。
“不，我是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沈阔有一丝呆滞。
“那个……我说你别怕丢人。”
“不是，后面一句。”
“啊，后面……我陪你丢人？”
“不对，再后面，最后面。”
沈阔被弄得一头雾水，使劲回想了几下。
“……咱都不是冷血动物？”
欧文一拍大腿。
“对，冷血动物！”
“大哥，快联系瑜副官，让她就近寻找出口，立刻撤离！”
“这是个天大的局！对方处心积虑，根本就不是为了偷几个动物。”
“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可能就是引鲛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