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扶着荣鄢来到正厅,一进门,就见一位墨衣男子起身立定,抬首间正是那日琼花树下的登徒子,心里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待荣鄢坐下,晓晓立在身旁,只见这位墨衣男子上前两步站在中央,声音稳稳的道:“肖厝拜见夫人,多有叨扰之处,请见谅!”,“肖大人请坐,我家老爷已经知会过妾身了,日后委屈大人唤我一声“姨母”了。”荣鄢慢声道。“是,姨母”,听见墨衣男子蛇随棍上,这就称呼上了,晓晓在旁边默默翻了个白眼,谁知道正和抬起脸来的肖厝对了个正眼,看见晓晓一下子僵在那里的白眼仁,肖厝眼底揶揄的笑意不经意就流了出来,这个女孩两次见面都很让肖厝意外。
肖厝揶揄的一撇让晓晓暗搓搓的磨了磨牙,把目光收了回来,荣鄢不知这边的暗流涌动,微笑着让晓晓和肖厝见礼,肖厝略俯身拱手道了声:“表妹”,晓晓忙收敛心神回复到往日模样,上前一步屈膝见礼,“肖大人既唤我一声“姨母”,这块砚就当做见面礼,留着把玩吧。”
荣鄢让碧珠端上一块双螭纹松花石砚送到肖厝面前,只见托盘中躺着一块长方形双色松花石,砚体为绿、紫双色,墨池两端巧色琢浮雕螭纹,这方砚台雕工繁复精致,砚盖更是慢工雕琢而成。这样的砚肖厝倒是在父亲的书房见过,很得父亲珍视。“谢姨母,如此贵重之物,小侄必珍之。”荣鄢很高兴肖厝如此谦逊有礼,因此特意叮嘱肖厝若有所需,切莫见外。肖厝颔首道谢。内院不便久留,坐了一柱香的功夫,肖厝便让燕京奉上给姨母和表妹的见面礼后,就带着燕京告辞了。
待二人走远,晓晓才问起娘亲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来没听说有这么个亲戚,女儿已经不小了,虽然说女人家不用管这些政事,可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前朝后宅都是息息相关的,荣鄢便也不掖着藏着,屏退下人,母女二人说了原委,晓晓心中知晓了大概,原来此人便是就爹爹的恩人,借住她家的,怪不得出现在园子里。不过同时听得原委又不禁担忧,此间事,既已惊动大名鼎鼎的卫所,那些人岂是好相与的,父亲可有危险?心思百转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只能盼着父亲在官场这么久,必已想好应对之策,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彼时,母女二人回到房里,荣鄢因着有孕,身体不适,便把家里的事儿交给了晓晓,并特意嘱咐肖公子那边,切不可怠慢了。安顿荣鄢喝了安胎药躺下后,晓晓又拿出给祖母和外祖母的信封,央着娘亲派人给送回去,正好荣鄢也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便派人把晓晓的信笺送回去,又准备了诸多特产捎回家里,承载着家人消息的信笺一路北上,抵达京师,两家听闻这好消息,俱是激动异常,尤其是祈老妇人和荣四太太高兴之余,又是后怕让女儿儿媳舟车劳顿,幸好安然无恙,荣四太太知道女儿出发前把自己的奶嬷嬷邢嬷嬷留在家里照应,这次赴任,只带了心腹丫鬟,都是年轻女儿家,这孕妇的诸多忌讳哪里知道。于是,派人跟亲家打了招呼,便着人护送自己的心腹嬷嬷郝嬷嬷赶往润州府,又收拾了一车京城女儿爱吃用之物一起上路,真的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了,半路上正遇见祈家仆人,便汇合一处一同上路,彼此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