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被抓走了，”小杜氏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还敢再来吗？”
“那肯定不敢再来了，”杜氏说：“我听杭哥儿说，那两人是隔壁张家饭馆找来的，嫉妒我们生意好，就来搞破坏。”
小杜氏笑：“那也是合该他们倒霉，你们运气好，正赶上金捕快要去你们店里买卤肉。”
杜氏也一脸庆幸，“那可不，我一想起来那天的事，心脏就怦怦直跳！”
“现在店铺里都不能没有男人在，要么是依依爹，要么是我大伯家柏哥儿，生怕再出问题。”
沈依依一边玩着九连环一边听着她们姐妹俩交流近况。
她想起那天跟沈杭的对话。
沈杭：“依依，滑虫身上真的有粉末遇酒成蓝色？”
沈依依撇撇嘴：“当然没有啊，我诓他们的！”
“那要是用酒没有验出来怎么办？”沈杭惊奇于沈依依的胆子大，“岂不是帮他们逃脱？”
那能怎么办，这个时代还没有监控。
沈依依：“那天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神色不对，贼眉鼠眼地四处查看，还特别警惕，你看金捕快来了之后，他们是不是更惊慌了。”
“一看就有问题，所以我就赌了一把！”
“你啊！”沈杭揉了揉沈依依的脑袋，“身上的肉都跟着心眼一起长啊。”
“那哥哥，”沈依依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梨涡浅笑，“金捕快来的也太巧了吧！”
沈杭点点头，“是很巧。”
沈杭在县衙做些简单文书工作时，有接触过金捕快，他为人正直品性好，好喝点小酒。
他想着东大街鱼龙汇杂三教九流的人太多，要是引着金捕快多往那边走动走动，治安上有个保证。
没成想，第一次来就遇到这等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
“依依，你看我带这朵绢花好看吗？”
表姐何香的头发梳成垂鬟分肖髻，发分两股，结鬟于顶，另留一股自然垂下，绑了一个粉色发带。
她拿了一朵粉色桃花绢花摆放于头顶，笑盈盈地问沈依依。
“好看。”沈依依笑眯眯地点头。
小杜氏示意杜氏看小姐妹俩，感慨道：“这也怪了，明明梨花和香姐一般大，两人在一起还没话说，反而这差了岁数的依依跟谁都能聊得来。”
杜氏含笑道：“依依从小就话多，那小嘴啊，一刻也不停。”
“哎，”小杜氏神秘兮兮一笑，“我看依依又乖又可爱，姐姐把她送给我呗！”
杜氏莫名其妙，“送给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小杜氏得意一笑，“让依依给我当儿媳妇啊，我们延哥儿永哥儿哪个都行，随你挑！”
杜氏吃惊道：“你怎么会想要依依做儿媳妇啊。”最后的尾音上调，声音略大，瞬间引起沈依依的警觉。
她嗖的一下转过小脑袋，向杜氏姐妹望去，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竖起小耳朵仔细听着。
杜氏一顿，无意间看了眼沈依依，随即压低声音，“不是，你什么时候有这想法的，妹夫知道吗？”
“嗨，我跟他提过，”小杜氏说：“再说，我们可是亲姐妹，亲上加亲多好啊，你舍得把依依嫁给陌生人家。”
沈依依：“……”还真舍得。
杜氏：“……”还真舍不得。
不过——
“孩子们还小，现在说这些太早了，保不准以后你就有其他儿媳妇的人选了。”杜氏没有把话说死。
小杜氏不高兴了，“姐姐你什么意思？我说让香姐儿跟杭哥儿结亲，你说孩子小，要看杭哥儿意思，现在我想依依当我儿媳妇，你还是拒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家，嫌弃你外甥外甥女啊！”
小杜氏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
杜氏头疼，“这叫什么话！我们是亲姐妹，我嫌弃谁，也不能嫌弃你啊，就算我们结不成亲家，也越不过这层关系。”
“再说，你急什么急，我不就是觉得孩子小，性情不相投，怕成怨偶吗，哪里说嫌弃我外甥了！”杜氏沉下脸轻斥，“动不动就要哭，成什么样子了！”
小杜氏瘪瘪嘴，把眼泪憋了回去。
姐妹俩相依为命长大，小杜氏在姐姐面前难免耍耍小性子。
“阿娘，您跟姨母说什么呢？”沈依依明知故问。
呦，这都快哭了！
阿娘也太厉害了吧，都不用我出手啊，沈依依美滋滋地想。
“没什么。”杜氏含糊道。
小杜氏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笑着道：“我叫厨房备了依依喜欢吃的桂花糕和栗子糕，一会儿拿给依依吃。”
“阿娘偏心，”何香娇滴滴道：“我也喜欢吃栗子糕，平时都不给我吃，依依来了就巴巴给做！”
小杜氏：“谁叫你挑食，吃了糕点就不吃别的，那糕点能当饭吃吗，你要像依依一样不挑食，我还管你这些！”
何香大叫：“表妹都胖成球了，是该挑挑食了！”
沈依依：“？？？！！！”
她这是婴儿肥好不，圆圆润润，多可爱，再说以后能瘦下来的，沈依依愤愤地想。
能瘦吧……
沈依依捏了捏自己软软绵绵的小胖胳膊，苦恼了一瞬间，下一刻，多吃了两块糕点安慰自己。
过了一刻钟，何延何永两个小兄弟下学回来了。
两人穿着碧蓝色长袍，彬彬有礼地向杜氏行礼问安，清秀的小脸上有着书卷气，颇有读书人的风范。
杜氏眼睛一亮，拥着两人连连夸赞：“好，都好，延哥儿永哥儿长大了，懂礼貌了！”
小杜氏笑盈盈，“延哥儿自来就懂事，永哥儿自从去了学堂之后，也听话多了。”
“永哥儿怎么不跟依依姐姐打招呼啊，”小杜氏推了推何永，“去跟表姐说说话。”
何永看了看沈依依脸上的糕点渣和她手上吃了一半的栗子糕，有些犹豫。
“……”
小杜氏莫名其妙，“你这孩子，干嘛呢，怎么不说话啊，”随即又推了他一把。
突然，何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阿娘，我不要，我不要娶沈胖子！哇呜呜——”
“啊呜呜——”
“不是，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小杜氏又尴尬又气急败坏，根本不明白何永到底怎么了。
“呜呜呜——她太胖了呜——我不要娶她——哥哥也不要——”
嘎嘎嘎……
一只乌鸦从沈依依脑门飞过，留下六个点点点……
我胖怎么了，喝你家水，吃你家大米了吗？！
……好吧，还真吃过……
不过，就你这蠢样，竟敢嫌弃我胖！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沈依依悻悻地咬了一口栗子糕。
“哇呜呜——”何永见了，哭的更大声，“你看她还吃——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