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大院时，已经差不多9点了。
到了院子，各自回房。
许多鱼看到聋老太房间还亮着灯，就过去敲了敲门。
得到回应，他推门进去，发现聋老太正坐在床边泡脚呢。
她笑眯眯问许多鱼：“电影好看吗，讲的什么？”
许多鱼便把《刘三姐》的内容跟她重复了一遍。
边讲他边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一双棉鞋。
记得以前看剧的时候，聋老太送过傻柱一双。
这可能是送给傻柱的吧？
聋老太也注意到了许多鱼一直在看那双鞋。
不知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还是怎么的，她指了指鞋：“你穿上试试，合不合脚。”
“啊，给我的啊？”
“对啊，我这几天老往易中海家跑，就是给你做鞋呢，试试看。”聋老太笑道。
许多鱼很是惊喜，连忙拿过来试了试。
非常合脚，而且暖和。
不得不说，被人关心的感觉是真不错。
老太太有心了。
就可惜的是，她年纪太大了点。
其实聋老太年轻时，瓜子脸，丹凤眼，也是个极漂亮的人。
许多鱼见过她年轻时的照片。
聋老太说道：“主要我年纪大了，若是再年轻几岁，我两三天就能做起一双棉鞋来。”
许多鱼忽然心思一动，问她：“你想不想变年轻？”
聋老太怀疑自己听错了，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想不想变年轻...”许多鱼重复这一句的时候，底气就有点不足了。
他其实还没想好，就忽然那么一说。
“你怎么跟小孩似的。”聋老太嘲笑他道：“要说变年轻，谁不想啊，年轻多好。”
许多鱼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变年轻呢？”
这次，聋老太紧皱起了眉头。
她对许多鱼招招手：“你过来，离我近点。”
许多鱼不解，坐到了床上，挨着她。
聋老太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不是不发烧吗，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呢？”
许多鱼眼神微微闪烁，自嘲似地笑了。
该怎么说呢？
老太太不会当真，就算她当真，许多鱼也不好解释。
“其实吧，年轻有年轻的好，老来有老来的乐。”聋老太缓缓说道：“要是真给我选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变年轻的好。”
“为什么？”许多鱼脱口问道。
“我这一辈子，吃过苦，遭过罪，也享过福，能活到现在，见识到这么好的社会，我觉得也值了。”
聋老太眼睛微微失焦，似乎回忆起了以前一些事。
“如果让我重新过一遍，我想着，应该还是这个结局。”
许多鱼觉得，她这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返老还童并不是重活一世。
他决定再和她探讨两句，于是问：“我问你啊，如果你睡了一觉，醒了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二十来岁的样子，你会高兴吗？”
他又补充道：“不是让你回去到了以前，还是现在，只是你的样貌变年轻了。”
“哈哈”聋老太爽朗地笑起来：“那我不成妖怪了嘛？”
许多鱼再次问了一遍：“你就大胆想一下嘛，要是你一觉醒来，身体变年轻了，你高兴不？”
这次，聋老太收起了笑容，认真思索起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我不会高兴。”
许多鱼便问：“为什么呀？”
“人啊，到了一定时候，该死就得死，不然不就乱套了吗？”
聋老太说完，觉得说得不清楚，于是说道：“李白有首诗句，里面四句很好。”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听着老太太淡淡的话语，许多鱼却忽然有点悲怆的感觉。
诗词的魅力就在于此，挺含蓄的话语，却发人深省。
这四句意思是：活着的人是人间过客，死了的人是回家的人，天地间本来只是一个旅店，悲哀的是每个人都将化作万古时间中的尘埃。
明白是明白，感伤是感伤。
但许多鱼身体里住着一个年轻的灵魂，他不可能如聋老太一样这么看得开。
他摇了摇头，把混乱的思绪摇了出去。
“对了，你吃过饭了没？”他问聋老太。
聋老太对着桌子底下努了努嘴：“锅里还有饭菜，你端到炉子上热热吃吧。”
“嗯。”
许多鱼将饭菜端上炉子热起来。
又冲了两杯麦乳精，一杯递给聋老太，一杯自己喝。
虽然最近他没再提结婚的事，但聋老太似乎已经适应了他的存在。
他也不当自己是外人，杯子什么的都是拿来就用。
一杯麦乳精喝完，锅里的饭也热好了。
许多鱼端出来，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心里感觉暖暖的。
“老许，贾张氏住院退回来的钱，给你了不？”聋老太忽然问道。
“没有。”许多鱼如实回答，问她：“你要用钱？”
聋老太毕竟也不是退休工人，只能靠政府补助过活这样子的。
所以许多鱼有此一问，以为她是缺钱用。
聋老太摇头：“我又没什么事，用什么钱？”
她叹了口气，嫌弃许多鱼心大：“主要是贾家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你不要回来，她们就给填补到日子里去了。”
“整天的入不敷出，本来就没钱还你，你剩下的还不要回来，那跟送她们一样了。”
聋老太说的也在理，许多鱼想了想道：“明天我问问秦淮茹。”
“我知道你心眼好，但得分人分事。”聋老太目光扫了一眼门口，继续道：“贾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许多鱼轻笑一声，调侃她：“你心里跟明镜似的，看人真准！”
“那是，我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一点，想当年我师傅都说我眼光毒。”聋老太自夸了一句。
但随即她又笑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嗐，我还提这个干嘛。”
许多鱼倒是不想深究聋老太的过往，所以也没问她什么师傅什么的事。
他只是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
这时，聋老太又说：“今天柱子和我说秦淮茹就是一个白眼狼。”
舔狗傻柱居然说得出这种话？...许多鱼好奇了：“怎么回事，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