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8
疯狂的舞蹈
“要是遇上了风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船员们一边干活一边闲聊。
“假如没有风暴那更惨。”
“两害只能取其轻的那部分。”
一位年轻的船员拿着望眼镜四下张望，今夜的雾气实在是太重了，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将望眼镜扔在一边，坐着闭目养神。他在瞭望塔上，同伴的声音传上来。
“混小子我给你饭吃可不是让你来偷懒的。”年长一点的船员朝瞭望塔上扔了一块石头。
“哎呦。”男孩怪叫了一句，“你也不必下手这么重。”他揉着脑袋抱怨着。
“给我起来，时刻关注海面。”年长的船员怒吼着，因为他头发浓密脸上又留着络腮胡，生气起来活像一头狮子。
“雾气太大什么也看不见。”男孩回道。他探出脑袋朝对方笑笑，“老兄别这么紧张。”
“很好，这可真是一个好理由，你最好清楚，我们驶入了谁的海域。”年长的船员不耐烦的说。
“可我们遇上海上公爵的概率和我们淘到金子的概率是一样的。”男孩不以为然。“我叔叔好几年都没有遇上他了。”
“你是不是觉得有大幅护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这是海洋，我们是靠实力和运气吃饭，你最好是学聪明一点。不然小心我们把你扔到海里喂海怪，你觉得这事不会发生吗？哦，小子，海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这时一位老水手道，他故意逗这偷懒的小子。
男孩漫不经心，他打着哈欠指着头顶的旗帜，“好了我的老大哥们，你瞧我们这是银蛇会的商船，我猜没有哪个海盗会找这种麻烦。”
“除了厉害的狠角色。”年长的船员朝男孩翻了个白眼，“那你就给我乖乖的呆着，然后拿着望眼镜看着附近有没有升起骷髅旗帜。”
男孩装样子的又拿起望眼镜，这一次他轻松不起来。
他装模做样的开始巡视。
*
房间很华丽，这是船长的房间，可这里面呆着的不是船长本人，船长现在呆在一只木箱里面，从昨天开始就发臭了。
“你答应过我，”一位深情严肃的中年人站在房间的中央，他盯着面前的男人，“你答应过我的。”
中年人是船上的大副，他有着二十年的航海经验，无论面对何种困难他都表现的极为勇敢，临危不惧。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也会避过不幸。
这次的不幸也许不会比此前的糟糕，他想着。
不过是银蛇会抓来的黑魔法师准备逃走，这种怪人他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
对于这位野心勃勃的副手来说，借此机会说不定还可以当上这条船上的船长，这黑魔法师已经替他除掉了麻烦。八壹中文網
他杀了该死的船长。
“我们现在驶入了海上公爵的领域，你下船之后就让我们安全离开，”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会按照约定办事，他其实可以现在就处理掉这个黑魔法师。
老船长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他的死是大副一手安排的，大副可没有在船长遇到危险的时候帮船长一把，而是落井下石给船长来了致命一击。
现在船是他大副的了。
现在最大的麻烦是这个黑巫师。来历不明的怪物。
他仔细的观察坐在船长椅子上的怪人。
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恐惧，叫人不安，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探险家也会在这个人面前展露出动物本能的恐惧。
这很正常，大副告诉自己。
他感受到自己的背后在冒冷汗。
这很正常。
他对自己说。
恐惧不会影响我。
那个黑巫师没有说话，他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很放松。
大副注意到这个怪人的手指在敲打扶手。
他裹在一席破烂的黑袍子，兜帽遮住他半张脸。
那露出的半张脸宛如洁白的大理石，美丽却毫无生机。
他有一支手腐烂的只剩白骨。
他现在正是用这只手打出拍子的。
“没有人会阻碍你的。你可以去寻找你的庇护。”大副开口。
那个怪客没有回应，他还是在以一种休息的姿势瘫软在椅子上。
那姿态仿佛慵懒的身祇在俯瞰蝼蚁一般的人类。
“我饿了。”怪人开口。
他的声音是从腹腔出发的，低沉诡异。他的喉咙曾经被利刃贯穿，留下一道很深的疤。
“我会带食物来的。”大副说，他准备好，不露声色的观察现在的距离。
很好，我可以办到，这怪物感受不到的。
会很快。
这些会点法术的怪客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不过是凡人而已，枪可以打穿他们的脑袋，可以的。
“你需要什么。”他问。
怪客一听站了起来，他来回的走动，就好像一头黑豹开始巡视。
大副觉察到对方感到了危险。
他不可能比我快。
大副很自信。
“这么多年。”怪客开口。“人类的智慧反而倒退了。”
他拉开兜帽，露出整张脸。
大副吓了一跳。并非处于恐惧，只是单纯的被美折服。
面前的怪人远比他想象的要年轻许多，他看上去不过是少年，不超过十七岁，一头银色的头发散开，一瞬间宛如一团漂亮的雾。
这个怪物很美丽。
即便眼睛被精致的面具遮住也丝毫不影响去幻想他完美的眼睛，透过金丝编织而成的纱网，大副隐隐约约看见那紧闭的的眼睛深邃迷人。
他绝非凡人。
怪客抚摸这自己脸颊露出白骨的部分。
“你认为手里面的东西是先进的武器吗，你高价买的不过是最无用的垃圾。”怪客走到大副的面前。
他身材高大。
大副退后一步，开枪。
*
“你说这是谁的海域？”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海上公爵的，还好这次运气不错，起来雾。”水手说。“小子你看见了什么？”
“接着。”男孩将望眼镜抛给水手。
“你看不远处的旗帜。”男孩顺着桅杆滑下来，“我们去找船长。”
水手举起望远镜，“真走霉运。”
“该死的。”他顺手给了男孩的后脑勺一下，“你怎么不早点发现。”
“之前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是何事跑出来的。”男孩紧张的说。
“你给我盯着这船的动向我去找船长，要是运气好我们可以避开。”水手将望眼镜塞回男孩手中，他飞似的朝上了楼梯。
“发生什么了。”一旁干活的水手和雇佣船员围了上来。
男孩将望眼镜递给其中一个伙伴。
“很不幸，我们遇上了麻烦。”他说，“是人鱼标志的海盗旗帜。”
“海上公爵。”伙伴放下望远镜，“该死，我们这船上的东西可不能落在他手上。”
“船上送的到底是什么鬼。”男孩问，“我从来没有去过储物间。”
“银蛇会的货物只有船长和大副知晓里面究竟是什么，至于是什么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关键是银蛇会的人相当不近人情，我们宁可牺牲船员也不能丢掉了货物。”
有些出海经验的男人说道，他的话让男孩紧张了起来。
“该死。”
枪声和老水手的咒骂声一并传来。
“我上去看看。”男孩奔跑上去。
已是黄昏，但没有夕阳，身后只是发灰的浓雾，船仿佛驶入了世界的尽头。
*
“叔叔，我们遇上了.....”
话音未落，男孩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在昏暗的房间中，烛火微微的摇晃。
发白的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孩看，嘴巴大张似乎要说些什么。
没有血淌出，只是整个人被掏空，水分被抽干。
“不，”男孩捂住嘴让自己尽量不要叫出生，他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是。”
他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叔叔。
在房间的角落中，一个高大的黑影将老水手的脖子拧断。
没有血溅出，所有的血都凝成血条，汇聚到一处。
黑影将人类的血液凝成了红色的冰团。
他侧目看着男孩。
他的眼睛..............
有人缝上了他的眼睛。
透过精致美丽的眼罩。
男孩使出浑身气力跑出去。
“船上有...”他跑到室外，来带甲板上准备求救，可就在他刚出门的一瞬间，船体遭到了剧烈的撞击。
他翻到在地，整个人摔下了楼梯。
“云？”
接着他看见在黑雾之中，一片沉重的乌云笼罩了过来。
“不，是黑帆。”
这不是黑雾，而是一张巨大的帆。
*
“没什么货物。”海盗踢开挡路的木头。
“银蛇会这次总不能什么东西也不运吧。”一位少女坐在箱子上，她圆圆的脸蛋俊俏可人，这位十五六岁的女孩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粉色蝴蝶结。
“你太凶了，老弟。”少女跳下箱子。小牛皮鞋上镶嵌着珍珠。
她看着围在一堆的水手们。朝他们一笑。
“我们只是要货物，你们的命我们不需要。”少女开口，声音甜美。
这时人群中一个男孩眼珠子一转，“在船长那里。”他的目光落在二楼。
少女狐疑的看着男孩，“为什么你们的船长不见了。”她笑着说。
这时有一个高壮的男人从地下室拖出一只木箱。
“死人。”他开口，看着围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船员。
“好吧，船上有死人，我不清楚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斗争，我只要银蛇会的东西。”
少女接过水手递上来的□□。
“你上去。”她命令道。
男孩的瞳孔颤动，恐惧的气息被少女捕捉到。
“这上面有什么？”站在一边的海盗问。
“银蛇会的货物。船上面有怪物。”男孩谈到怪物两字的时候脸色一边，他先是恐惧，然后突然转变为狂喜，“我看见了他，就在我的脑子里面。”
他站起来，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在跳舞。
少女退后一步。
“他就在船上，我叔叔的船，会是我们的船。”
他开始跳舞，灵活轻盈，动作越来越大。
然后在众人面前，撕开了自己的身体。
内脏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