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禹的室友出现了典型的戒断反应。
但就算是送到医院去做了心电图、核磁共振,又做了发检和尿检,还是什么都没能查出来。
她只是营养不良,外加可能有一点抑郁症。
辅导员通知了家长,办理好休学手续,几个一直以来都很讨厌她的室友,却默默的替他收拾东西。
等到那对夫妻把自己颓废的女儿接走的时候,望着他们疲惫的背影苗禹才说:“学姐,她不应该这个样下场。”
“她这个家伙的确很讨厌,有心机,爱耍小聪明,但是她也有过人之处,她很执着——要是我和她有相同的爱好,可能也会觉得她很有趣。”苗禹的这句话完全是在怜悯。
简言欢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此时的他完全想起了那天自己所遇见的那个人,当她找到白准的时候,白准已经完全接管了人类的身体。
倘若不是那双无神的眼睛,她恐怕不会相信控制着眼前的人的,是一个完全的人工技能。
以及那天写在手机里的日记,到底是被谁删除了。
好像就是有什么人在恶意的阻挠着他们探查一般。
对方不是想让他们一无所获。
反而是想让他们在几乎要抓住胜利的曙光时,却发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过是泡影。
就像是猫捉老鼠在玩游戏一样。
想着想着她便有些走神了。
“学姐!”
“学姐!”
苗禹在她的面前挥了挥手,试图吸引简言欢的注意力,看见她重新看向自己才接着问:“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是直接去找时轻轻还是?”
简言欢笑了一声:“直接去找时轻轻,我们进得去吗?”
苗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也许是他们离时轻轻实在太近了,以至于忘记了对方是个明星。
是那种出入都会跟随着保镖、助理、经纪人、化妆师的明星。
如果自己就这么大咧咧地上去问,指不定会被时轻轻的粉丝喷成什么样子,想到时轻轻那宛若疯子一样的粉丝们,苗禹就感到一阵后怕。
她目光感激地看向简言欢。
后者指了指手腕,做了一个看表的动作:“更何况我们也没有时间。”
大赛将近。
而关于白准的疑问,简言欢也没有放在心上很久。倒是时轻轻一直没有停止更新自己的vlog,虽然他其中之一的队友因为各种原因退赛——退学,但她最后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仿佛对方所遭遇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而粉丝则在评论区里心疼起了她,又是一场,宾主尽欢。
时诗语长了点肉,虽然流浪的生活让她失去了曾经如同精灵一般的气质,眼下也有了细纹,但那日两人简单的谈话,似乎让她重新活了过来。
有时候简言欢回到家,发现时诗语用自己仅有的一只手给安姨帮忙,两人有说有笑。
就仿佛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钢琴和音乐一般。
但在无意识的时候,她那只仅存的手仍旧敲击着琴键,她轻轻侧耳,仿佛能听见音乐声。
另外,就是摘星结结巴巴地会叫妈妈了。
简言欢从来没有觉得,因为自己生下了简摘星,自己所有的生命都要围着她转,可是当这个小小的孩童,发出第1句有意义的属于自己的声音时,她却仍旧为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惊喜而欢欣。
大赛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最后的仿生材料才准备好,由池天明亲自操刀,安装在了机械手上。几个人在机械手旁打地铺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各种腰酸背疼,而参赛的兴奋感却让他们强行从精神上忽略了各种不适。八壹中文網
人山人海,除了本身就对这场大赛感兴趣的学生以外,更多的还是时轻轻的粉丝和与时轻轻有关的记者。
一个学生激动地抱着自己的成品站在展位上,却没想到前来的记者不轻不重的问了几句之后,所有的话题都指向了时轻轻。
他们是为时轻轻来的,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你觉得时轻轻组的作品怎么样?”
被问到的参赛者有点茫然,在短暂的了解过后,他谨慎地夸赞:“一个外行能领导内行做出这样的成果,果然很有人格魅力。”
放到通稿上,就成为了“专业人士力赞时轻轻技术过人”。
而时轻轻的粉丝也一群一群地钻入了赛场,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机会和偶像偶遇。
简言欢完全不管他们,只是知道池天明和苗禹将他们的作品放在展位上。
整场比赛分为两个部分,展览部分和对战部分。又根据不同的分类,分成了不同的对战区。
而大家的作品也是千奇百怪的。
浑身长满轮子的“未来交通工具”,一边跑一边散发彩灯的对战机器人“小坦克”,展示着精密操作的抓夹——
简单到一个小学生学了几个月编程就能做出来的乐高机器人,复杂到倾注了所有参赛人员全部的智慧制作出来的机械。
无用到只要在它的摄像头范围内露出笑容就会吹泡泡的泡泡机,实用到能够仅仅通过照片就分析出地形一边嗷嗷叫一边扫地的扫地机器人。
——以及最受人瞩目的,音乐界的彩云小梦“小乐”。
楚羽光学长推脱自己有事不能来,如果他来的话,恐怕会每个摊位都想看看。
简言欢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偶遇他。
池天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扭过头去,朝两人挑挑眉,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简言欢抛过来一瓶水,算做犒劳。
“你和苗禹一组,我们轮成两班。”简言欢说,余下二人自然没有异议。
当然她自然不是去参观这些的科技产物的,简言欢早就打听好了时轻轻的展位的所在地,她要在“小乐”的身上找到更多证据。
以及时轻轻的秘密。
人潮汹涌,偶尔还能听见看热闹的人讨论起最近论坛上“神算子”的传说。
她只是自顾自己往前走,抬头终于看见时轻轻的位置。
只不过她并不在这里。
守在这里的,只有两个时轻轻的队友,以及几个失望但不甘心的粉丝。
她仔细去看那两个人,在那两个人的脸上看见如出一辙的麻木。
肩膀却被狠狠拍了一下,她扭过头去,是一张以为绝对不会在这里看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