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静舍得吗?
高家长孙,舍得吗?
舍不得!
她一点都舍不得!!
她用怨恨的目光在上车时候,她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陈殷妃。
就好似陈殷妃是她的杀父仇人。
要是陈慧静真的拿着肚子里的孩子跟陈殷妃拼上一拼,说不定高家还会感激她。
至少高家会拿着这个把柄直接跟严文奚合作,压着陈殷妃退步。
可惜,陈慧静不舍得,她以为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她的保命符,还有一点,女人总是对自己身体里的那团肉心软。
陈殷妃很平静看着赶来的记者,淡淡对着身边的助理道:“处理好。”
陈慧静生了一名男孩。
陈殷妃遵守着自己的承诺了,让助理送去一箱奶粉,还有不少婴儿的用品。
陈慧静要是能平静接受这些礼物就算了。
可惜,她不能。
她觉得这些奶粉,这些婴儿用品就是陈殷妃无声的嘲弄。
每一罐奶粉上面就是陈殷妃把讥讽的笑容,刺激着刚刚生产过后的陈慧静,她竭斯底里控制不住当着高家人的面,当着陈殷妃助理的面,疯狂的砸着奶粉,撕碎了婴儿的衣服。
“滚滚滚滚,我不需要她的施舍,她不过是寡妇,瘸子的寡妇!!她算什么东西!!”
陈殷妃的助理冷冷站在一旁看着陈慧静砸着所有的礼物,高家人几次想要阻拦,都阻拦不下。
助理转头对着高智严道:“陈总今日让我过来,是想要看看高家的态度,高夫人毕竟是陈总的姐姐,虽说陈总跟娘家早已经断了关系,跟这位姐姐还有几分感情在里面,今日本来是想要过来谈一谈未来合作,呵……现在我看到高家的诚意了。”
助理不疾不徐的一句话,暴躁的陈慧静停了下来,高智严也从苦恼中抬起头来,对上助理那张冷眸,他的心又一下沉入了深渊。
“如今我也不必多留了,好自为之。”
助理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高父怒道:“还不快点去追!”
高智严回过神来,追了出去,高父视线落在摇篮上的婴儿,又看了一眼陈慧静,大步也走了出去。
高母冷哼一声:“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陈慧静的手抓着病床上的床单,用力得手背青筋都冒了出来。
……
陈殷妃翻着当天的报纸,端着白色陶瓷杯,喝着咖啡。
昨日陈慧静在她公司闹得那样一出戏,几大报纸连个角落都没有给她。
要是换了几十年后,信息飞速年代,她就没有这么轻易压下来了。
多少都会在角落流出来了。
一块蛋糕放到她的面前:“看什么这么认真,今日新闻有什么重大的消息吗?”
陈殷妃抬起眼来,对着对方微微一笑:“再怎么重大的消息,也不如严总私下单独请我出来喝咖啡来得重大。”
严文奚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西装革履,手臂偶尔之间暴出来的肌肉线条,都说明了,在这样下看似瘦弱身板下蕴含着多大的力量。
今日的严文奚看过去心情很不错,一杯咖啡喝完,他起身,“要跟我去看看,我把他的墓移到海天了。”
陈殷妃皱眉,她真的不想去看严瘸子那人渣。
但,她也想要看看严文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开着车跟在严文奚车后,来到公墓上,严文奚给他买了一块墓地,位置很好。
“你火化得太快了,我想要把尸体挖出来鞭尸都没有办法。”
下了车,他突如其来说这么一句。
陈殷妃戴着磨镜的手顿了一下:“等你回来鞭尸,他也只剩下白骨了。”肉早就腐烂被虫子老鼠吃完了。
严文奚淡淡一笑,从车内拿出一把黑色的伞走到陈殷妃身边打开,替她遮住那火辣的阳光:“那就把他的白骨一寸寸的踩碎,也好。”
“知道你们是兄弟,不知道以为你们是仇人。”陈殷妃垂首走着。
严文奚人高腿长,手也长,伞打得很好,没有半点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
没过一会儿,两人站在严文海的墓前,严文奚把伞给了陈殷妃,陈殷妃高贵跟女王般,居高临下看着。八壹中文網
严文奚蹲下来,清理墓前的杂草:“还记得你嫁过来的第一个晚上吗?”
陈殷妃语气很淡:“不记得了。”
严文奚却笑了:“我记得。我就趴在门外的窗户往里面看,你就跟尸体般躺在床上,脸也苍白跟尸体一样,就那双眼睛,湿漉漉着,好像掉入陷阱的小兔子般,可怜又可悲。”
“严总不像念旧的人。”
严文奚:“陈总像是念旧的人,可惜不是。所以,不像的人未必不念旧。”
陈殷妃心里啧一声,念旧?
根本就是念仇吧。
严文奚又道:“还记得,我哥第一次打你的时候吗?”
“不记得了。”
同样的回答,严文奚也不在意:“哦,就是在你嫁过来第一天晚上,我哥嫌弃你像个死尸,毫无反应,一怒之下打了你,我就站在门口看着。”
他抬起头来,眼底闪着恶毒的光芒,观察着,想要在陈殷妃脸上看出羞耻、屈辱、愤怒、害怕等等哪怕有一星半点的情绪。
可惜没有,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一大半的脸,也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那次她赤身果体被打,而严文奚就在门口,说明什么。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陈殷妃平静道:“你们兄弟果然有病。”
严文奚低着头笑了,“我冲进去,扯过被子盖住你的身体,我趴在你身上,替你抗下所有的殴打。”
“我那时候再想啊,这么瘦小的小兔子,肯定挨不住打,一下子被打死怎么办呢。”
陈殷妃:“你错了,兔急了也会咬人的。”
“可不是吗?咬得人可疼了,疼到现在都无法愈合!”
严文奚说完这句话,他猛然起身,手掐住陈殷妃的脖子,手上的伞掉落在地上。
他阴骘又疯狂的眼眸对上她的墨镜,墨镜倒映出他的脸来。
严文奚摘下她的墨镜,露出她那一双大眼睛。
大眼睛里没有半点的慌张,平静无波:“怎么,现在想要吃了那会咬人的小兔子吗?”
严文奚松手了,弯腰捡起伞,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兔子终究逃不了饿狼的手掌心的!”
陈殷妃笑了笑,回眸一脚踹在严瘸子的墓碑上:“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