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访招呼两名护卫带着潘归蒙朝大寨的西北角门走去,走到潘归蒙住的那个帐篷后面的时候,潘归蒙故意往后拖了几步,贾访忙上前指着天空说:“你们看,这个季节还有大雁在飞。”两名卫兵顺着贾访的手往天上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于是说:“哪里有大雁?我怎么没看到?”贾访胡乱指着一个方向说:“你们看,就那边。”
趁着这个机会,潘归蒙赶紧轻手轻脚从后面的破口钻进帐篷,贾玑见潘归蒙进来了,忙搬了茅草堆把帐篷的破口挡住。潘归蒙一边往下撕面具一边说:“快,九儿,帮我把头发扎一下,绮玲,把我外套拿来。”曹氏和吕绮玲赶紧行动,帮潘归蒙恢复原来的模样。潘归蒙心想,这回还好带她们出来,不然扎个头发就要费好长时间。
这时候就听贾访在帐篷外面说道:“我刚才明明看见大雁的,你们不信问这位老先生,哎呀,老先生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两名卫兵也奇道:“是啊,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贾访说道:“难道真的是仙人下凡来帮助我们的?”两名卫兵奇道:“仙人?这世上真有仙人?”贾访说:“快去禀报丞相,说我们遇到仙人了。”
贾访小孩子,声音又高又尖,一下子引来了不少士兵围观,贾访则声情并茂的描述刚才发生的事情。潘归蒙在帐篷里听了暗自好笑,心想这种事也只有贾访这个机灵鬼最适合干,要是换了忠厚老实的贾玑,估计远远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过了一会儿,贾访鬼头鬼脑的进了帐篷说:“爹,我表现还不错吧。”潘归蒙笑道:“不错不错,表现的很完美,这次大家表现都很好,不过你们都记好了,这件事只有我们家里人知道,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是大罪。”大家忙说道:“喏!”过了一会儿,有传令兵过来说,曹操请潘归蒙去大帐议事,潘归蒙一笑,不慌不忙的出了帐篷朝中军大帐走去。
等潘归蒙进了大帐,只有曹操一个人在,潘归蒙一屁股坐下说:“主公找我?”曹操跑到潘归蒙跟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叹道:“行啊,动作够快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易容的本事。”潘归蒙笑道:“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曹操笑道:“那就说说何时渡河吧。”潘归蒙说:“看这天气,差不多了,这两日就可以渡河了。”曹操说:“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先生了。”潘归蒙说:“喏!”
果然过了两日,风雪开始变大,潘归蒙让丁斐带领五百名士兵,拿着工具乘船过河去挖土筑墙,并嘱咐他留意凉州军大营的动静,如果发现有人来攻就赶紧上船跑,对方走了就再回去继续筑墙。丁斐领命,带着五百人乘船过河,过河后安排一两个人专门负责警戒,每条船留一个船夫随时准备开船,其余的开始挖土筑墙。
马超在营帐中,突然听到探马来报,说曹军过了河在挖土筑墙,顿时大吃一惊,忙和韩遂一起带兵出营观看。只见几百名士兵在河边挖土筑墙,忙的热火朝天,马超说:“不能让他们把寨墙砌起来。”于是和韩遂赶紧点了一千骑兵,朝河边冲去。
河边的哨兵看到马超那边兵马一动,忙大声示警,这边丁斐忙招呼五百士兵拿着工具迅速上船,等马超赶到河边,船已经到了河中央。马超见曹军跑的这么快,气的用枪使劲戳了土墙一枪,谁知道土墙竟被这一枪戳的垮塌了一大块,这倒吓了马超一跳,说道:“这墙这么不牢?”旁边韩遂说道:“看来这曹孟德初来此地,对这里的水土不了解,这里的土质松软,用来筑墙很容易垮塌。”马超道:“来人,把这些墙都给我拆了。”韩遂说:“等等,我有一计,可以全歼曹军。”马超说:“哦?叔父有什么计策?”韩遂说:“这曹孟德不知道这里土质松软,不适宜筑墙,我们不如就让他把这墙筑起来,等他们都过了河,我们找个机会突然发动进攻,用骑兵直接冲垮土墙冲入他们的大寨,他们背靠渭水,没有退路,一定能被我们全歼。”马超想了想说:“妙计啊,不过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筑墙而不管吗?曹操老儿多疑,我们这么做太反常了。”韩遂说:“我们隔一两个时辰就装模作样的过来骚扰一下,只赶人,不毁墙,晚上我们也不过来骚扰,他们肯定会加派人手连夜筑墙,这样估计到了明天一大早,他们的墙基本上就能砌好了。”马超说:“好,就依叔父的计策行事。”
这一天白天,丁斐不断的过河筑墙,马超一来就跑,马超一走又回去筑墙,一天下来墙只筑了侧面的一段。曹操和潘归蒙站在瞭望塔上看着河对岸,潘归蒙说:“主公你看,马超每次只是过来将我们的人赶跑,却不去把墙毁了,说明已经中计了,今晚我们一鼓作气,就能过河扎营了。”曹操说:“先生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天一黑,风刮的更起劲了,呼呼的风声掩盖了曹军行动的声音,但是也给行动增添了危险。潘归蒙下令让士兵用准备好的铁索和木板把船连起来,搭起两座浮桥,两万步兵拿着筑墙工具和盛水的工具迅速过河开始筑墙,每筑好一段便用水浇上去,这么低的温度加上大风,水很快就结冰,牢牢的将土墙里外全部冻住。潘归蒙怕墙不够牢,让士兵继续的往上浇水,不断加厚冰层。
士兵们一部分忙着筑墙,另一部分开始把物资从河对岸搬过来,大家忙了一晚上,等到天亮的时候,不仅寨墙全部筑好,瞭望塔也竖起来了,负责防御的士兵也全部就位。防御的问题解决了,把北岸的营帐拆卸过来的工作和马队过河的任务就可以慢慢来,不着急了。
这马超还打算第二天继续和丁斐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谁知道出营一看,顿时傻了,河岸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冰城,上面飘扬着曹军的大旗。马超手下的士兵都没见过这种冰城,一个个都啧啧称奇,马超恨恨的说:“没想到曹操老儿居然有这一手,这回我们可就被动了。”韩遂说:“是啊,太出人意料了。”马岱说:“这冰遇火即化,我们不如晚上去劫寨,将火油浇在他们的冰墙上,点火将他们的冰墙烧化了,顺便将曹操的粮草一把火烧了,这样曹操不战自乱。”马超说:“对,就这么干,大家现在就去准备,晚上行动。”
曹操和潘归蒙站在瞭望塔上看着四周,不由的叹道:“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先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一夜之间一座坚城仿佛从天而降。”潘归蒙说:“我一夜没睡,困死了,白天回去补个觉,晚上还得忙。”曹操问:“晚上还要忙什么?”潘归蒙说:“估计马超晚上会来劫寨。”曹操说:“何以见得?”潘归蒙说:“我们一夜间把营寨建好,马超肯定不甘心,不管我猜的准不准,做好防备总归不错。”曹操说:“先生昨夜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准备工作我来安排。”潘归蒙说:“谢主公。”
潘归蒙现在的实际年龄已经接近六十了,这个年纪的人熬一个通宵,确实身体有些吃不消,他回到营帐倒头便睡,曹氏忙倒来热水帮他把脸擦了擦,又帮他把脚泡了一会儿,这样能让他睡的更好。到了中午时分,潘归蒙醒了后吃了些东西,又继续睡,还吩咐大家下午都呆在营帐睡觉,晚上会有战斗。
到了傍晚时分,潘归蒙醒过来,穿戴整齐出了帐篷,登上瞭望塔一看,这大寨又有了很大变化,原来河北岸的大寨已经全部拆除,物资都已经搬过来,在冰寨墙里面又搭了一层木寨墙,木寨墙比冰寨墙高一些,上面可以站人,就算外面一层寨墙受到了破坏,里面还有一层,一样可以稳固的防守。
看完防御情况,潘归蒙又来到曹操的大帐,曹操正坐在案前手撑着脑袋打瞌睡,潘归蒙心想,要做个称职的主公也不容易,别人都可以休息,只有他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于是轻轻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出去,让曹操再休息一会儿。谁知道曹操并没有睡着,只是有些头疼,听到有人进来,睁眼一看是潘归蒙,忙说:“先生来了。”潘归蒙说:“主公太累了,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好了,我睡了一天,已经恢复过来了。”曹操说:“先生不是说晚上敌军很可能来劫寨,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潘归蒙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准,您还是先去休息,万一敌人来了,我派人通知您,您再起来也来得及。”曹操想了想说:“那就有劳先生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能见度也降低了很多,潘归蒙赶紧让人到寨墙外弓弩射程的极限位置挖了几个陷阱,里面放上铜锣和机簧,只要有人踩了陷阱,机簧就会弹出石块打在铜锣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潘归蒙又吩咐徐晃和朱灵,把所有骑兵都集结起来,晚上大军追击敌军的时候,偷偷的带领骑兵向西,找个隐蔽的地方扎寨,过几天敌人败退的时候突然杀出来,给敌人致命一击,徐晃和朱灵领命去准备了。
夜渐渐深了,潘归蒙让曹氏、贾玑和吕绮玲披挂整齐,今晚可以上战场感受一下,毕竟敌军劫寨未遂后,只能是一场溃败,没有什么危险。潘归蒙吩咐诸将,敌人一旦败退,只允许追出两箭之地,然后主要是把敌军遗留下来的武器盔甲等物资捡回来就行,不可恋战,众将领命。
安排完毕,潘归蒙和贾访登上瞭望塔,虽然浑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的,但夜里的寒风吹在脸上,还是像刀刮一样的疼,潘归蒙怕贾访年纪小身子弱,受不了严寒,还特地把自己从现代带过来的衣服拿了一件让贾访穿在里面,帽子手套什么的也给了他一套,这样才能长时间的站在高处吹风而不会被冻伤。
夜渐渐深了,就在大家渐渐开始犯困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铜锣声,在呼呼的风声中也听的清清楚楚。潘归蒙精神一震,喊道:“所有人戒备!火箭准备……放!”顿时一排火箭射了出去,火光中,照出了黑压压一片敌人的身影。
敌人这次来劫寨,根据马岱的计策,很多人都拎着火油,潘归蒙让火箭先发射一轮,主要是为了照亮敌人的身形,让弓弩手有的放矢,谁知道还收获了意外之喜。有几名敌军被射倒后,装火油的罐子便掉在地上,油全部洒了出来,油遇到火顿时一下子蔓延开,这又影响到了其他拎着火油的士兵,转眼间,离寨墙一箭距离的地方,形成了一片火海,无数敌军陷入了火海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潘归蒙喊道:“弓箭手,放。”一排弓箭射了出去,一部分快要冲到寨墙前的敌军顿时被射倒大半,其余的见势不妙,转身就跑。潘归蒙喊道:“开寨门,追!”顿时有人擂响进攻鼓,正面三个寨门大开,曹营诸将率领步兵杀了出去,而徐晃和朱灵率领骑兵跟在后面也出了大寨,在鼓声和喊杀声的掩护下悄悄向西行去。
潘归蒙看士兵们绕过火海,又追出去大概一箭之地,下令道:“鸣金!”营内顿时响起一片锣声,追出营的士兵听到锣声,都停止了追击,开始清扫战场,把敌军留下来的物资往回搬。潘归蒙再往西看,徐晃和朱灵的骑兵早已不见了踪影,于是带着贾访下了瞭望塔说:“走,看看九夫人她们今天晚上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