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归蒙忙起身扶起她说:“夫人不用这么客气,夫人并不认识我,保持一定的警惕是正常的,我说了我是来帮助曹大人和夫人的,如果夫人愿意相信我的话,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卞夫人忙说:“请大人赐教。”潘归蒙说:“曹大人不肯为董卓效力、及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对的,不然留下来替董卓做事,肯定名声尽毁。但是以董卓的性格,他必定不会放过曹大人,不过这个事情我可以帮忙打个圆场,毕竟董卓现在对我还是言听计从的。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曹大人已经走了,夫人您如何离开洛阳。”
卞夫人其实并不知道曹操已经走了,曹操上午出门参加董卓的宴会,宴会结束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和袁术、冯芳一商量,袁绍已经跑了,董卓肯定会加强戒备,自己这些人如果留下来,要么帮董卓做事,名声尽毁,要么不帮董卓做事,性命不保,想来想去,不如赶紧也跑吧。于是三个人各自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连去向都没敢和家里人说,就怕走漏了风声,然后就一起出城了。卞夫人听潘归蒙说曹操跑了,一开始还不信,但看潘归蒙不似在骗自己,顿时感觉心里一凉,自己爱上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凉薄,事到临头竟独自跑了,把自己孤儿寡母扔在这里。但是卞夫人知道,自己除了依靠这个男人,别无他处可去,自己也就是一个歌伎出身,无依无靠,就算曹操抛下自己,自己还是得想办法去找他。想到这里,卞夫人叹了口气说:“求先生帮我。”
潘归蒙说:“我过些天会带兵去城外驻守,到时候我提前派人把夫人和小公子接到我家,夫人就随我的马车一起出城。”卞夫人听了潘归蒙这番话,忙下拜道:“多谢大人,妾身感激不尽。”她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只有相信潘归蒙,为了自己的命运和刚出生的孩子,自己必须赌这一次。潘归蒙忙扶起她说:“为避人耳目,我可能不会亲自来接夫人,夫人能否给我一件信物,到时候来接夫人的人可以以信物为凭。”卞夫人说:“还是大人考虑周全。”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块手绢递给潘归蒙,潘归蒙忙接了收起来,说:“我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卞夫人把潘归蒙送到门口,潘归蒙上马对张济说:“走吧,陪我去见司空大人。”张济说:“喏。”
二人来到司空府,董卓已经得知曹操三人逃跑的消息,正气的大发雷霆,见潘归蒙进来了,忙叫道:“先生,你为何放走曹操、袁术和冯芳?”潘归蒙说:“司空大人不要着急,我来说给你听。曹操、袁术、冯芳三人,和袁绍是一伙儿的,我们来到洛阳后以疑兵之计暂时稳住了局势,但是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对付我们。虽然我们暂时控制住了局面,但是毕竟手上属于我们的嫡系人马只有三千,他们几个校尉手上加起来,人数不比我们少,稚然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他们如果私下串联,再拉拢何进和何苗的旧部,对我们是不小的威胁。所以司空大人您今日酒宴上敲山震虎惊走袁绍是一招妙棋,袁绍跑了,曹操这些人还在,如果留着是个隐患,如果抓起来杀了,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贸然杀了会引起非议失了人心,所以我学着您吓走袁绍的办法,把曹操三人也放走了,这样起码在稚然带兵来之前,我们能够确保洛阳的安全。”
董卓宴会的时候吓走袁绍,本来只是酒喝多了做出来的失态之举,没想到被潘归蒙说成是一招妙棋,他虽然心里明白不是这么回事,但是表面上还不能否认,不然自己岂不是失了面子。于是他装模作样说道:“先生果然懂我,那依先生看,这几个人下一步要如何处置。”潘归蒙说:“可以下通缉令缉拿他们,虽然不一定能拿到,但是可以让他们如丧家之犬,短期内只有仓皇逃窜,再也没有能力与您为敌。而且他们变成朝廷的逃犯,谁敢收留他们,谁就是违抗朝廷的命令,到时候您想要对付他就师出有名了。”董卓听了不住的点头说:“先生思虑周全,佩服佩服。”
旁边田仪说道:“主公,那这几个人的家眷还在城里,要不要……”董卓对潘归蒙说道:“先生认为如何处置?”潘归蒙说:“暂时不必处置,他们在洛阳,相当于人质,如果处置了他们,容易让曹操等人狗急跳墙。”董卓点点头说:“就依先生所言。”
潘归蒙离开董卓的司空府,安排人天天到曹操家门口盯着,如果有人去找麻烦立刻通知自己。
这段时间,潘归蒙越来越忙,他知道董卓太粗鲁,不适合和皇帝和这帮文官打交道,便自己入宫安抚皇帝,又到司空府上代董卓会见各个来拜谒的官员,稳定他们的情绪。现在董卓是洛阳城实际上的控制者,因此前来走门路、表忠心的官员络绎不绝,潘归蒙也是一一以礼相待。
这一日突然门房来报,说郎中令李儒求见,潘归蒙心想,这个干坏事的人终于来了,忙说道:“快请。”不一会,门房领着一个面容清瘦的文官进来了,这人面色阴沉、狼目鹰鼻,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潘归蒙忙起身迎道:“哎呀,李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呀。”
这些天,司空府的政务都是由潘归蒙在处理,李儒早就听说潘归蒙是董卓手下的第一重要的人物,忙施礼道:“贾大人言重了,下官愧不敢当。”潘归蒙笑道:“早听闻李大人乃当世之人杰,今日一见,果然仪表非凡。”潘归蒙知道历史上,杀刘辩、杀太后、火烧洛阳这些坏主意都是李儒出的,这话其实是在讽刺他,但李儒哪里知道,忙笑道:“贾大人过誉了,下官愧不敢当。”潘归蒙说:“别站着说话啊,李大人请坐。来人,给李大人上茶。”
李儒见潘归蒙对自己这么客气,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说道:“听闻贾大人是司空大人最倚重之人,在司空大人面前说一不二,下官好生仰慕,特来拜见。”潘归蒙笑道:“这是司空大人礼贤下士、用人不疑,在下才疏学浅,不堪大用,若是李大人愿意为司空大人效力,司空大人必能如虎添翼。”潘归蒙知道历史上李儒就是在董卓进洛阳之后主动上门效力的,因此也懒得和他绕弯子,直接就把话说明了。
李儒虽然原来位列郎中令之职,但在朝中没有根基,上面有三公和诸多大族门阀的人压着,颇不得志,这次打探到董卓带兵控制了洛阳,感觉这是个机会,于是上门来试探,没想到潘归蒙上来就发出了邀请,不由的大喜过望说:“下官正有此意,还望贾大人引荐。”潘归蒙说道:“现在司空大人正是用人之际,李大人如有意,此刻便可入府效力,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李儒一愣,感觉有点恍惚,心想:这就成了?这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他本来袖子里还藏了一份礼物准备送给潘归蒙,一时也拿不出来了。
潘归蒙见他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于是说道:“李大人难道信不过我,我在司空大人面前这点主还是做得到的。”李儒忙起身施礼道:“多谢贾大人,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潘归蒙点点头说:“好,等会司空大人回来,我就向他禀告此事。”
这时候突然有传令兵来禀,说丁原领军在城外叫阵,董卓领了两千人马出去迎战了。潘归蒙说:“快去通知张济、樊稠二位将军,让他们速带本部弓箭手上城墙支援,司空大人一旦败退,让他射住追兵,不能让追兵冲进城。”传令兵忙领命下去了。
李儒奇道:“贾大人,您这是觉司空大人必败?”潘归蒙说:“李大人觉得呢?”李儒初来乍到,不敢过多发表意见,说道:“下官不明,还请贾大人赐教。”潘归蒙说:“李大人何必过谦,你我以后是同僚了,我对李大人也是一心交好,李大人就不必太过隐藏自己的想法了。”李儒见潘归蒙说话如此直白,知道和他玩虚的没用,于是干咳一声说道:“下官听闻丁原义子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司空大人初到此地,必定没有防备,所以难以获胜。”潘归蒙一拍手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李大人要记住,司空大人性情直爽,说话不喜欢绕弯子,以后替司空大人出谋划策的时候一定要有话直说。”李儒忙施礼道:“多谢贾大人提醒。”潘归蒙说:“我们就在这里恭候司空大人回来吧。”
二人一边喝茶一边等董卓回来,潘归蒙问了李儒对当前局势的看法,感觉这人果然是个人才,思维活跃缜密,对于局势得判断非常精准,如果不是太过阴损,出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主意,也能做个一代能臣。
又过了一段时间,只听外头董卓响雷般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贾先生呢?”潘归蒙一笑说:“司空大人回来了。”李儒一听忙站起身说:“司空大人一回来就找贾大人,看来贾大人在司空大人心中至关重要啊。”潘归蒙笑道:“以后你也可以的。”
这时候,董卓带着众部将急冲冲的走进来,气呼呼的往主位上一坐说:“丁原这厮太可恶了,贾先生,快帮我想想怎么对付丁原。”潘归蒙笑道:“司空大人别急,一日之内能得到左膀和右臂,还是值得的。”董卓不解道:“嗯?先生此话怎讲?”潘归蒙指着李儒说:“这位是郎中令李儒李大人,仰慕司空大人威名,前来替司空大人效力。李大人足智多谋,才能在我之上,此乃司空大人的左膀也。”
李儒听潘归蒙介绍自己,忙向董卓施礼道:“下官才疏学浅,如若司空大人不嫌弃,愿效犬马之劳。”董卓才吃了败仗,心情不太好,懒得理睬李儒,只是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问潘归蒙道:“贾先生,丁原手下有一名猛将名叫吕布的,非常厉害,一个人就冲的我军大乱,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死在他手上了,现在丁原还在城外讨战,先生赶紧帮我想想办法。”
潘归蒙见他怠慢李儒,心想赶紧要让他见见李儒的能力,下面重用李儒,好去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也好脱身,于是说道:“这个不难,我想李大人也早有应对之策,这样吧,我和李大人都把计策写下来,看看我们俩是不是想的一样。”李儒见董卓并不重视他,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让董卓重视自己,于是欣然答应。
潘归蒙和李儒都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各写了两个字,董卓定睛一看,两个人都写的“反间”二字,不由的奇道:“二位居然写的一模一样?”潘归蒙笑道:“我就说李大人智谋不在我之下,那就请李大人向司空大人具体解释一下吧。”李儒巴不得有机会显示自己,忙说道:“吕布勇猛,不宜力敌,不如暗地里派人多带钱财赠与吕布,表达司空大人招募之意,让吕布投效到司空大人账下,这样丁原不攻自破。”董卓听了点点头说:“此计有理,贾先生以为呢?”他对李儒目前还没有那么信任,虽然他认为李儒的计策有道理,但是还是希望能得到潘归蒙的确认。潘归蒙点点头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而且派去的人要有些胆识,直接让吕布提着丁原的脑袋来。”
潘归蒙话音一落,董卓一惊,旁边李儒面色也微变,二人都觉得能把吕布策反过来就不错了,还让吕布杀了丁原,能做到吗?潘归蒙并不理会董卓,而是问道:“诸位觉得,何人能当此任。”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心想,如果单纯带着钱财去策反吕布还好办,就算不成,看在钱的面子上,吕布也不一定会为难使者,但是如果要求吕布杀了丁原,听说吕布是丁原的义子,这万一触怒了吕布,到时候命都没了。潘归蒙朝李儒使眼色,李儒知道潘归蒙是想让自己去,心想,刚才董卓看上去显然不太重视自己,自己得抓住机会表现出才能,这样董卓才能重用自己,于是起身道:“主公,属下愿往。”他原来自称下官的,现在直接改称属下了,表示他已经是董卓的人了。八壹中文網
潘归蒙知道董卓不了解李儒,于是也不等董卓表态,说道:“李大人能去是再好不过了。”说罢冲董卓点点头。董卓见潘归蒙如此信任李儒,虽然心里纳闷,但是既然潘归蒙已经说出口了,只好说:“好,来人,替我准备黄金百两,玉带一条,让李大人带去赠与吕布。”又对李儒说:“那就拜托李大人了。”李儒忙说:“主公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