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董卓大军便开始朝西进发,潘归蒙带着贾三和任铃儿也随军而行,董卓还特地吩咐李傕派一小队人专门保护潘归蒙的安全。
董卓听了潘归蒙的建议,这一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也不着急突进,把行军速度压的很慢,每天也就走个二三十里路。到了安定,潘归蒙让董卓安排刘靖带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驻守在安定的要道作为接应,以防被敌军抄了后路,其余人马继续前进,一直到望垣县,一路上都没有见到羌人。李傕纵马到潘归蒙面前问道:“先生,这羌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走了这么久一个人影也没有。”潘归蒙说:“肯定埋伏在某个地方等我们。”李傕大惊说:“那怎么办,要不要我去和主公说一下,让他有所准备。”潘归蒙说:“你又不知道他们埋伏在哪里,怎么准备?不用担心,此行应是有惊无险,只要多派探马出去打探就行。”李傕想想说:“我还是去和主公说一下,不然心里不踏实。”说罢纵马队伍前面去了。
又行了一日,队伍来到渭水边,沿着渭水继续往西走。又走了一日,突然探马来报,说前方发现大规模的匈奴军队。董卓一听疑道:“怎么会有匈奴人?”这时候又有探马来报,说北边发现了羌人军队,来路也被羌人截断了。董卓大惊说:“难道是羌人勾结了匈奴,想要围歼我们?快列阵防守!请贾先生过来。”
潘归蒙已经得知已方部队已经被三面包围了,不慌不忙的来到前队,说:“董将军找我?”董卓把目前的形势和潘归蒙说了,潘归蒙说:“董将军不必担心,先背水下寨,匈奴人和羌人虽然联手,但是也是各怀鬼胎,都不想率先发起进攻,让对方坐收渔利,所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董卓说:“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敌军三面围住我们,而且人数是我们的数倍,我们该如何脱身?”潘归蒙淡淡的说:“不妨听听各位将军有何高见。”潘归蒙这两天在行军路上想明白一个问题,自己最好不要主动发表意见去干扰历史进程,能不发表意见就不发表意见,让别人先说,别人的意见如果不符合历史进程,自己再出来说,历史上的贾诩一般也是这样,基本上不主动发表意见。所以这会他才会要求让其他人发表意见。
李傕说:“依我看,直接往回冲,量他们也拦不住我们。”郭汜说:“我同意,冲上去杀个痛快,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张济说:“不妥,敌军数倍于我们,我们无论从哪边突破,都必然会受到其他两面敌军的夹击,不如坚守,然后派人出去求援。”李傕说:“张温那厮,怎么可能派人来救我们,他巴不得我们被干掉。”郭汜说:“就是,还是靠自己爽当。”张济说:“我觉得往外冲就是死路一条,一边出去求援,一边如静观其变。”郭汜说:“我们只有几天的粮食,耗在这里就是等死。”董卓被他们说的心烦意乱,说道:“还是听听贾先生的高见吧。”
潘归蒙一笑说:“粮食不多,可以筑坝捕鱼嘛。”郭汜说:“捕鱼能捕几条鱼,哪够吃的?”潘归蒙说:“够不够吃不重要,重要的是敌军知道我们在捕鱼就行。”李傕奇道:“这是什么道理。”潘归蒙说:“敌军要是知道我们在筑坝捕鱼,肯定会觉得我们暂时没有突围的打算,必定会放松警惕,这样才有机会可图。”董卓一听说道:“有道理,那筑坝捕鱼之后,我们该怎么办?”潘归蒙说:“傍晚时分,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董卓说:“好,传令下去,全军列阵坚守,胡轸,你挑选五百军士去筑坝。”潘归蒙加了一句:“天黑前务必筑好,人不够可以再增加人手。”
众人都领命去了,董卓拉住潘归蒙说:“傍晚之后,先生有什么打算,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我这人脾气急,等不了那么久。”潘归蒙一笑,凑到董卓耳边说:“坝筑好后,河水会不会变的很浅?”董卓点点头。潘归蒙说:“水浅了,除了捕鱼方便,走人是不是也会方便一些?”董卓一听把大腿一拍,叫道:“对呀……”潘归蒙忙示意他不要高声,说:“现在不要作声,不然大家都知道了,演戏就演的不像了。”董卓忙说:“哦哦哦,知道知道。”潘归蒙笑道:“那我就先去睡个午觉了。”董卓说:“好,先生请便。”
潘归蒙来到自己的队伍中,李傕专门派了个10人小队专门保护潘归蒙,他们这会儿刚刚支好帐篷,潘归蒙拍拍什长赵全的肩膀说:“辛苦了。”然后钻进帐篷准备睡觉。贾三和任铃儿也钻了进来,贾三急道:“少爷,这都被包围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潘归蒙说:“急什么,到了晚上自然能脱身,还是先睡个午觉吧。”潘归蒙现在也适应了艰苦的环境,到哪里都能睡着,而且他穿的衣服是特制的,不觉得冷,他看帐篷里有草堆,往草堆上一躺就睡了。
为了让敌军认为己方准备据水而守,董卓命人把帐篷都支起来,周边栅栏、鹿角、拒马都支起来,空隙处用大车都堵上,摆出一副要坚守的架势。匈奴人和羌人见董卓军下寨坚守,又在筑坝捕鱼,料他们也跑不掉,也不急于进攻,于是也三面下寨,把董卓军围住,想要困死董卓。
天渐渐暗下来,潘归蒙跑到河边一看,堤坝已经筑的差不多了,水位低了很多,但是人还不能过。于是去找董卓,告诉董卓最好在一个时辰内用堤坝把水拦住,用帐篷和草包铺在河床上,然后军队立即开拔,迅速渡河,另外安排人在渡河后把大坝毁掉,让敌军无法追击,董卓忙命人依计安排。
在夜幕的掩护下,胡轸带领几百兵士很快就把河水阻住,张济带领人很快就在河床上铺出两条路,大部队丢下大车和防御工事等重型物资,只带了干粮和轻便的装备,在董卓的指挥下快速的过河,胡轸等大家都过了河,凿开堤坝,河水一下子把铺路的草包和帐篷都冲刷走了,也掩盖了大军渡河的痕迹。
董卓带着军队一夜跑出去几十里,一直跑到安定和刘靖会合后才惊魂方定,路过一个羌人村落的时候还顺路习惯性的劫掠了一番。第二日一早,围困董卓的羌人和匈奴军队惊奇的发现,董卓早已人去营空,追悔莫及。
等董卓领军回到美阳县,不出几日,探马来报,说张温派出去的其他几路人马均大败而归,只有董卓这一路安然无恙,朝廷论功行赏,封董卓为斄乡候。董卓大喜,在大帐中设宴庆贺,一开席董卓便说:“这次多亏贾先生智计,不仅保我们全军无恙,还让我们受到封赏,来,让我们一起敬贾先生一杯。”潘归蒙忙说:“董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这次能够全身而退,一是董将军洪福齐天,二是各位将军出力,我怎么敢居功。”董卓笑道:“贾先生太谦虚了,我明日便上奏朝廷为贾先生表功。”潘归蒙说:“千万别,上奏了朝廷,万一朝廷把我调走,我岂不是不能追随董将军了?将军要是实在想赏我的话,就赏点钱财好了。”董卓自然是不希望潘归蒙这么个人才离开自己,听他说只要钱财,不由哈哈大笑说:“贾先生爽快人,好好,就依贾先生。”董卓手下那帮部将,原先见董卓对潘归蒙言听计从,都有些吃醋,对潘归蒙也只是表面上尊重,这次潘归蒙先是智计助大家脱身,现在又不居功、只要钱,都觉得潘归蒙还是蛮可爱的,不由的都对潘归蒙开始心生好感。
军队里的酒比山寨的还难喝,潘归蒙酒量不行,这么难喝的酒他也不愿意多喝,但是他这回是头等功臣,大家纷纷来劝酒,他架不住劝,一轮酒下来就醉倒在地。
潘归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帐篷,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任铃儿忙弄了热水给他喝,贾三过来汇报说,董卓的赏赐已经送到了。要说这董卓还是蛮够意思的,不仅赏了不少金银珠宝,还赏了两名女奴,潘归蒙这才发现,帐篷里多了两名女子。潘归蒙头晕,坐在床边,眯着眼睛看着两名女子,长的不像汉族人,衣衫单薄,站在帐篷口低着头瑟瑟发抖。其实这两名女子在古代女人里面,姿色还算不错,但要是放在现代,只能说凑合。潘归蒙看惯了任铃儿,这两名女子自然看不上眼,于是问贾三道:“她们俩干吗的?”贾三说:“是刚才董将军派人送过来侍奉少爷的。”任铃儿往潘归蒙床边上一坐不高兴的说:“才不要她们侍奉呢,贾哥哥有我就够了。”
潘归蒙敲敲任铃儿的脑袋说:“不要胡说,董将军的好意,我怎么可以不领情。”说着冲两人招招手说:“过来。”两名女子战战兢兢的走过来立在床边。潘归蒙说:“你们都说说吧,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年纪?”原来两人都是羌人,就是这次撤军的时候,董卓顺路劫掠的那个羌人村落时抢回来的,一个十八岁叫休敏,一个十六岁叫那云。潘归蒙听了两个人的身世,感觉挺可怜的,说:“你们家在哪里,我这里也确实不需要什么人侍奉,不如我放你们回去吧。”两人一听一起跪下哭道:“我们家人都死了,房子也被烧了,我们现在无家可归了。”潘归蒙心想,这果然是董卓的做派,走到哪里都是杀人放火劫掠,不由的对这两个女子心生怜悯,说:“我们军队烧了你们的家,杀了你们亲人,你们难道不恨吗?”休敏哭着说:“我们不敢,我们只求能给我们一条活路。”
潘归蒙听她们这么一说,心里不由的一阵疼,天下大乱,最苦的还是老百姓,像这些住在交战地区的老百姓,已经完全的充满了奴性,不知道反抗为何物,为了活命只知道顺从。他知道,现在如果让这两个女子走,她们以后的命运只会更加悲惨,于是叹了口气说:“你们俩听好了,我这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只要你们跟着我忠心于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休敏和那云一听,忙磕头道:“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侍奉您。”
潘归蒙看看贾三说:“我这个年纪,还叫少爷也不太合适了,以后你们都改口叫我老爷吧,以后回去见了母亲大人叫太夫人,见了李氏叫夫人,见了穆儿叫少爷。”大家一听忙齐声叫道:“是,老爷。”潘归蒙又指着贾三对休敏和那云说:“他是我的管家,有什么事你们就听他的安排,你们就叫他三爷吧。”二人忙齐声叫道:“三爷。”贾三之前在山寨一直管钱粮,也有手下,管人也有了一定的经验,于是说道:“现在是乱世,像我们老爷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了,你们这是有福气能跟着我们老爷,可一定要珍惜。”二人一听忙又磕头道:“我们一定好好做事。”
潘归蒙又指着任铃儿说:“她嘛,你们先叫她五爷好了。”二人又齐声叫道:“五爷。”任铃儿上前拉着两人的胳膊把她们拉起来,粗着嗓子说:“你们俩就别老是跪着了,跪着膝盖疼,你们放心,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们,我给你们做主。”二人看任铃儿脸上有胡子,以为她是个男人,被她拉住胳膊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又不敢挣扎,羞的满脸通红。潘归蒙说:“三儿,他们俩衣服太单薄了,你等会帮她们去弄两套衣服,然后带她们把生活应用之物和床铺都准备一下,虽然军营里生活艰苦,但是既然都跟了我,也不能亏待了她们。”休敏和那云听了不住的道谢,然后跟着贾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