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嘴唇,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将婢子们都驱散,把自己关进了房中,无声痛哭了一场。
好容易心情好了一些,罗绾云擦了擦脸,推门来到廊下,才发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往后院走了几步,想唤人给自己打水洗洗脸,却听到了几个丫头隐隐的议论声。
“是真的吗?”
“不能吧,不就是挤了周军师一下,怎么可能会发卖?”
“对啊!芙蓉可是表小姐最喜欢的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听王婆子吓唬人。”
“就是,王婆子掌管教习,为了约束咱们,哪次不是把事情说得特别严重?”
“也不好说的,你们看大少爷何时跟咱们下人生过气,这可是第一次!”
“是啊,以大少爷现在的情况,就算性情大变也是情理之中,难免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的!
“经你们这么一说,我真觉得有可能,你们没看芙蓉都吓成什么样了吗?表小姐驱散咱们,估计也是关起门来哭呢!”
“不至于吧,不就是芙蓉给表小姐让了个位置,无意间挤了周军师一下吗?我听说当时周军师也没不高兴呀?”
“周军师是没不高兴,可是大少爷不高兴了呀!整个府上大少爷最在意谁,哪个不知道?”
“哎,大少爷当初就几次三番的说过,军师万不可怠慢,芙蓉也真是瞎了心,偏要去挤她做什么?”
“仗着表小姐疼她,军师又素来脾气好呗,她哪知道大少爷耳朵那么好使啊。”
“表小姐疼她有什么用,现在会不会被卖掉都不知道。”
“是啊,当时就连表小姐都跟着赔了不是呢,我亲眼看到的!”
“啧啧,真是没想到,表小姐和周军师之间,竟是周军师更得大少爷的心。”
“哎,岂止是更啊……”
罗绾云慢慢的向后退去,一口气跑回房间,用身体抵住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呆呆看向了屋中那口装着自己嫁衣的香樟木大箱子,一双薄唇,终究还是逐渐抿成了一道颤抖的弧线。
东院,林芊蔚刚刚吃过饭,就被跟庇虫卫舒软磨硬泡的缠上了。
霍云纵走在一旁恍若不见,余光却像是上了锁,牢牢的盯着自己的亲弟弟,生怕这兔崽子不知所谓的再去跟林芊蔚勾肩搭背。
好在卫舒这次倒是挺老实,没有跟林芊蔚套近乎,只是时不时就急切的递上一的纸条,明显是有话不说,只想跟林芊蔚商量,却不想让自己知道。
霍云纵看不清纸条上写了什么,竖起耳朵,也只是听到了卫舒极其小声的一句哀求。
“就见一面,就见一面成吗?!”
林芊蔚没说成,也没说不成,只是好似要钱似的摊了摊手。
卫舒立刻心领神会,小鸡啄米似的一边点头,一边朝着自己的袖子掏去。
然后就好像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掏出了一沓沓的书稿。
看字迹,倒像是他自己的。
林芊蔚接过来,挺负责的认真抽查着,好半天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