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秋这么一声大嫂,已经承认了孟紫芩的身份。
向彤这么多年嫁进来了秦家,也算是首次在人前,听到何婉秋夸赞她,向彤立马接话:“都是妈教的好,以后妈还会常常教我们的!”
她朝着孟紫芩使眼色,意思是,很顺利。
秦霈去见了秦振成。
书房里的龙涎香弥漫着,秦霈将古琴放在了秦振成的桌上,秦振成手摸着琴弦,又摸了摸上面的木质,随意拨弄琴弦,就能发出悦耳的声音。
“琴声轻盈通透,音质上成,看起来也也年头了,这种琴是最古老的制作琴的工艺,已经失传很多年了,现如今也根本无人做得出来这样的琴来。”秦振成鉴定之后说道。
秦霈娓娓道来其中缘由。
秦振成的眼眸听着之后,越发深沉了起来,“你糊弄我到这样的地步了?”他冷厉的声音震动秦霈的耳膜。
“爸,难道你以为真的还存在着富可敌国的宝藏不成吗,只是一段传说而已,要让多少代的人都为此付出代价,还不够吗?”秦霈反问秦振成。
秦振成怒不可遏:“是你办事不利,还强词夺理,这是你秦家人的使命,你生在秦家,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何况不可能不存在地图,你是不是瞒着我,你也想要夺得财富,还是你想要别的?”
在父亲眼里,从未信任过他,这也是他不放心,让秦菲在自己身边多年。
“这已经不是封建年代了,你接受的都是新的思想,为何要执迷不悟到何时,得到了财富又如何,地图到底有没有不知道,你拿到这九分之一,又能怎么样,是无止境去寻找这宝藏的位置,是你或者连我都等不到的结果,最后又能如何呢?”秦霈质问父亲。
秦振成双手撑着书桌,他一辈子都在为这件事筹谋,现在告诉他,这所谓的宝藏只是一把琴而已,让他如何能接受,况且,这不是传说,这是他们几个家族的老祖宗留下来,这该是秦家兴旺发达的。
九个家族的地图如果集齐了,找到了宝藏,即便是九个家族平分,对秦家来说都是一种好的发展,他怎么能在一夕之间放弃这样的想法。
“不可能,一定有宝藏的,一定能让秦家兴旺发达,要不然柳家花了这么多心力,何必去白费力气,如果是柳家得到了,最后柳家可能富可敌国,而你要将这些白白脱手吗?”秦振成活在了自己的意识里,他认为秦霈在骗他,他失去了对秦霈的控制。
秦霈看着这个年迈的父亲,他眼里升起来的对物欲横流的掌控心思,或者他一开始就错了,在自己有意识开始就该拒绝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尖刀。
“柳家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最后你想要得到什么呢,你利用了秦菲,秦菲现在神志不清,秦菲因此害死了我的孩子,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吗,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我对你毫无隐瞒,得到了这个古琴也任由你处置了,我本来想要捐献给国家文物局,但我留下来了,希望你能得到你喜欢的东西,也尽早醒悟过来了。”秦霈想要说服父亲,“但若是你要继续此事,那么最终要成什么样的局面,你想过没有?”
秦振成几乎是跌坐在了椅子上,神色彷徨而无力,他的计划,他的幻想全都破灭了,死气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古琴。
他想要的是无比荣华的财富。
“我就不相信这其他家族的人,都会轻易放弃,你得不到,难不成要空手送给他们了,秦霈,秦家作为九大家族之首,你觉得我该要这样拱手相让吗?”秦振成在自己的执念里无法自拔。
“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几个已经做过了约定,会将此事在我们这一代了结,让我们之后的人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人心叵测,谁都无法预料,我确实是老了,管不动你了,但你别忘记了,这是秦家的老祖宗留下来的,是你的命运让你这么做,而不是你能决定的,但凡宝藏没有露世,就不能放弃!”秦振成逼迫儿子,继续走下去这条路。
秦霈转身,“不可能,这件事情已经了断了,秦家之后再无人会这样下午,我不可能让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来承受我之前受到的一切待遇。”
“你对得起秦家的列祖列宗吗?”秦振成欲将他的老一辈思想来传递给秦霈。
秦霈冷清:“你以为还能是天潢贵胄,真正的财富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靠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得到了财富,就可以坐享其成了吗?子子孙孙有享不尽富贵,就不去奋斗了吗?爸,清醒点,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该要变通了。”
可这个变通,让秦振成信守的信念完全转变,他不可能这么轻易,这让秦振成整个人都跌落在了椅子上,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也就是接受不了秦家给他的授命一样,他承认自己的大半生都没有特别的成功,成为风光的艺术家,却不被父亲认可,他希望借由自己的儿子完成父亲对自己的期许,而最终这个儿子却也无法来完成,又给他了一个破碎梦境的现实,瞬间人都苍老了很多。
何婉秋站在门口,她听到了什么?
孟紫芩真的怀过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却因为秦振成和秦菲的关系不在了,刚刚她上楼来,想要请他们下楼去吃饭,孟紫芩和向彤在厨房帮忙。
可却听到了这些话语,秦振成一直都有事情瞒着她,她是知道的,秦霈从小就被送到了各种地方去培训和学习,她也有很多无奈,她原本以为秦振成只是想要锻炼他,久而久之,她和秦霈的关系也疏远了起来,对于儿子,她认为秦垚更听她的话,也更体己,但却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这些年的经历,为秦家的付出。八壹中文網
何婉秋的手停留在了门把手上,却迟迟未曾打开这扇门。
她变成站在了边缘上的人了,那些仁义道德满嘴的他们秦家,却伤害到了很多的人,她活了大半辈子,人生还有多少年可以活着,却还要阻止儿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是多么自私,她又何曾为秦霈想过。
这一刻,里面是希望破灭,而门外却是悔悟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