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北堂烨被天帝剥去天君称号打入天牢时,慕卿正和北堂曜在洛城天桥旁的馄饨铺吃馄饨呢。
“你听说了吗?前些阵子无命山的魔族封印被人破坏了,还好御上仙府的人发现得及时,才没让魔物跑出来危害人间。”
“被人破坏?谁这么狠毒啊,这不报复社会嘛!”
“这你都不知道?是天界的小天君啊!”
“怎么可能是小天君,这话你可不能胡说啊。”
“谁胡说了,万象球记录的清清楚楚证据确凿,这都是小天君和天后合力设的局,先是破坏封印,再在魔物危害人间之时从天而降救百姓于水火,好塑造他伟岸的天君形象,啧啧啧,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难道咱们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小天君竟是这般阴险之人吗?”
“谁说不是呢,唉,当时幸好御上仙府的御掌门和弟子们也在岐煌城,封印被破时御掌门几乎耗尽了半生修为才支撑到援兵赶来,不然啊咱们人间可就血流成河了。”
“是啊,我有个远房亲戚的二姑的姨妈的孙子是御上仙府的门外弟子,听他说御掌门伤势极度重,回去后直接闭关了,闭关之前还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的弟子。”
“啊?!御掌门伤得这么重?竟还退位了?”
“是啊!听说当时御上仙府都乱了套了,众门派合力去天界讨要说法,你们猜怎么着?”
“嘿!天帝竟明里暗里地想要替小天君脱罪,你说可气不可气!最后还是在众门派长老们的施压之下才剥夺小天君的天君称号将其打入天牢的,要我说,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处死。”
“什么啊,处死都不解我心头之气!因为他的一己之私人间险些血流成河!”
…
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如今整个三界皆在谴责北堂烨和天后的恶行,不满天帝的偏私包庇。
一时间三界怨声哀悼
慕卿吃掉最后一口馄饨,撑着下巴笑眼弯弯看向对面的人。
“天帝如今定是焦头烂额,天界也乱成一锅粥,若是阿曜如今回去便能顺理成章夺回本该属于阿曜的小天君身份了。”
闻言,‘叮’的一声瓷勺从手上滑下落入碗里,几滴清汤被溅到北堂曜的手上。
他慌乱无措地看向慕卿,眼尾泛红,委屈又紧张道,“阿姐,你不要我了吗?你是不是不想要我想要赶我走了?阿姐,你说过你永远不会不要我的。”
慕卿满头疑惑。
她什么时候要赶他走了?
见慕卿不说话,北堂曜心越发沉了,当即起身绕过矮桌蹲在慕卿身前,伸手攥着慕卿的袖摆,眼睛红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阿姐,你别赶我走。”
委屈得不行。
从袖笼中掏出帕子,慕卿牵过他的手轻拭着,许是清汤上漂浮的油还有些烫,北堂曜虎口处被汤水溅到的地方已经泛红了。
慕卿轻叹,“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北堂曜小声唔哝,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中,“方才阿姐说让我回天界。”
慕卿反思,莫非是她给的安全感还不够,才会让小反派如此这般草木皆兵。
定是如此。
慕卿从袖笼中掏出个小瓷瓶,盖子打开,空气中泛着一抹淡淡薄荷味的药香。
指腹沾了些药膏按在北堂曜虎口处轻轻打着旋。
慕卿垂着眸子轻声道,“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不论你是想回天界拿回属于你的东西,还是你只想留在人间逍遥山河,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说过要一辈子陪着你便一定会做到。”
药膏的清凉和慕卿指尖的温热两相撞击,像是冰与火融合,虎口处滑腻的触感让北堂曜舒服得微微眯起了眸子,眼尾更红了几分。
师尊的手真软,又软又热。
若是做些别的事情,定然更舒服。
不知道北堂曜心中所想,慕卿只注意到他越发泛红的眼尾。
心中微叹。
小反派当真是越长大越像小孩子了,动不动就红眼睛哭鼻子。
涂好药后慕卿便收回了手,手指往帕子上蹭了蹭,而后将帕子塞进了北堂曜手里。
见他依旧垂眸不语,慕卿曲指敲了敲北堂曜的额头,“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北堂曜嘴角微杨,将手里的帕子往衣襟里一揣,顺势握住了慕卿的手放在他下巴处,撒娇似得伏在慕卿膝盖上,“听见了阿姐,我不想回天界,也不稀罕什么天君之位,我只想和阿姐在一起,去看山看水看万千星河。”
北堂曜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窝在主人腿上呆萌又乖顺的加菲猫,慕卿没忍住,曲指挠了挠他的下巴。
北堂曜喉结微动,敛着的眉目中藏着兴奋的暗光。
“行,都听你的。”,慕卿摸了摸北堂曜的脑袋,那手势那动作,和平时在虚空中薅白墩墩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