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慕卿这才闲下来,听闻萧呈旭被赶出御上仙府后在山中遇见了那只蝎子兽,不知是因为状态不好还是怎样,他竟被那蝎子兽伤及肺腑,灵根折损…
听闻了这消息,慕卿神色淡淡,没什么太大感触,只能说恶人自有恶果,
此刻,她正躺在院中长椅上,而北堂曜安静伏在她身旁,
慕卿忽的侧过身来,一手支着脑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想说什么?”
这小子都盯着她一眨不眨地看了老半天了,
北堂曜就着她的手掌蹭了蹭,“师尊,你怎知我与五长老有仇?”
他想了一路,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若说他是故意让师尊发现他的秘密不假,那师尊又是如何得知他与五长老的仇怨?那分明是上辈子的事情…
慕卿眨眼,
“哎呀,肉墩儿,一时不察给说漏嘴了,小反派这也太机警了吧”
白墩墩晃着尾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慕卿伸手拍了拍北堂曜的脑袋,故作高深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在收徒大会时只要你?”
“阿曜”,慕卿看着他眼睛,眉眼柔和,“阿曜放心,这辈子有师尊在,师尊不会让旁人伤你了,任何人都不行”
“为何?”,北堂曜愈加不解,上一世他同慕卿几乎没有交集,甚至还带兵城下围了御上仙府,慕卿不应该在见他的第一眼就杀了他以绝后患吗,
“什么为何,因为我信你啊”,慕卿笑了笑,仰头看着天上,“御上仙府的覆灭分明与你无关,不是吗”
她细细琢磨了许久,终是从那一笔带过结局中品出了些不对劲之处,什么萧呈旭福至心灵顿悟飞升,顿悟哪里会那般简单,恐怕他是用了今生同样的龌龊法子与五长老为伍罢…
北堂曜猛的抬头,嗓音干涩道,“师尊,信我?”
上一世他虽围了御上仙府,却只杀了五长老一人,御上仙府的覆灭,掌门与其余四位长老的死,他皆不知情,
可既所有人皆说是他所为,那便是他所为吧,他不在乎旁人如何想,也愿做这世上的恶人,
可,师尊却说她信他,
她,信他…
慕卿抚着他的脑袋,“阿曜,你要记住,师尊永远在你身后,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师尊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
“师尊!”
北堂曜忽的惊醒,目光中的惊惶逐渐退却,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里边放着一缕被银线缠绕的青丝,他垂眸,眼神尽数偏执思念,
他一声声轻喃着,“师尊,师尊…”
被搁置在一旁的重渊微颤,却又不敢做声,
它不明白,主人分明没有一刻放下过仙女姐姐,日日除了修炼就是对着这帕子发呆,既如此,当年为何又要不告而别呢,
北堂曜忽而起身站在窗边,指尖摩挲着锦帕,仰头看着外头的圆月,冷白月光透过窗衔落了他满身,更添几分寂寥落寞,
重渊只听他轻声道,
“是时候了”
只是那时,师尊还会原谅他吗
师尊…
…
岐煌城
一个青衣女子戴着面纱帷帽穿梭在热闹的夜市,四周皆是熙攘的人群和各色摊贩,卖花灯的,卖纸鸢的,猜灯谜的,好不热闹,
“哇”,慕卿两眼放光,在街上闲逛着,时不时停在摊贩铺子前看看这看看那,
她手上拿着方才猜灯谜赢来的兔儿灯,蹦跳着到了桥边,看着湖面上的万千灯火,惊叹道,
“肉墩儿,岐煌城的上元节果真热闹啊”
“唉”,不知想到什么,她仰头,透过斑驳树影望着天上的冰轮,
这人间团圆夜,也不知阿曜此刻在何处,在做些什么…
“呀!”,忽的被人撞了下肩膀,兔儿灯从她手上落下跌入了湖水中,
继而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
“这位姑娘,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湖面上兔儿灯明明暗暗,最终熄灭,慕卿眼神闪过一丝烦闷,
她转头看向那个撞到她的始作俑者,而后却愣在了原地,
眼前男子白衣斐然,落在万千阑珊灯火之中,却仿若令周围喧嚣都静了下来,眉目柔和,嘴角还挂着浅笑,端的是一方清雅如玉之姿,
像,真像…
但也只恍惚了一瞬慕卿便立即清醒过来,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男子,
而男子的视线却略过湖面已经熄灭的兔儿灯,有些抱歉道,
“姑娘,不如我赔你一只花灯吧”
“不必”,慕卿拒绝,随后错身离开,
清风掀起她的半玦衣角,淡淡花香略过,随着她的身影匿在人群中,
“呵呵”,男子看着她的背影浅笑出声,眉眼越发柔和下来,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折扇,眼底闪着浓烈的兴味
…
回去的路上慕卿一路沉着脸,许是因为兴致被破坏,又许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回了客栈后,慕卿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倚在软榻上闭目沉思,
“慕小卿,你怎么啦?”
“那个男人好奇怪”
白墩墩挠了挠头顶翘起的呆毛,“奇怪吗?”
他怎么看不出来?
“你还是不能查到阿曜在何处吗?”
白墩墩对戳手指,“不能诶”
十年前北堂曜的消失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全然没有半点消息,
“气死我了!”,慕卿忽的睁开眼睛,“那个臭小子最好不要出现,不然我非扒了他的皮!”
亏得她还辛苦求了御璟半天,让他放她离开御上仙府,
再多等一晚,她就带着小孩儿离开了,谁知小孩儿更快,说走就走,毫无征兆!
“你别生气啦,小反派迟早会现身的”
“哼,他自然会现身”
魔族异动,而岐煌城正处人魔交界,大战在即,阿曜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