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人沉默着爬山。
今天这座山明显比昨天的山势陡峭，一开始还有人工修葺的痕迹，爬到半山腰，就已经是人迹罕至的模样。
李世清解释：“桦城虽然是旅游业为重，但其实没有开发的山脉还有很多。这座山和昨天的高度差不多，但山路更难走，你们都小心。”
顾重九和李世清边爬山，边注意周边的植物，寻找紫精的下落。
关牧野比他们还忙，他的目光，还时不时落在顾重九身上。
他离她很近，一伸手就能碰到她。
但他发现，李世清真的没有说谎。
顾重九看着瘦弱，体力却非常好。
她一直走在最前面，脸上不见丝毫的疲惫。
还是李世清最先坚持不住：“歇会儿吧。”
三人这才停下来。
关牧野把保温杯里的温水倒出来，给顾重九递过去。
顾重九沉默着接了。
关牧野心里一喜。
顾重九喝完把杯盖还给他，他问：“还要吗？”
顾重九摇头。
关牧野又倒了一些，自己喝了。
虽然这两天，他连抱都没抱一下顾重九。
但两人用了一个杯子喝水，四舍五入，也算是间接接吻了。
还不错。
关牧野暂时满足了。
顾重九的目光落在远处。
山顶上，白雪皑皑。
紫精到底在哪里？
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之前吴启仁那块紫精得来的还算容易，如今，却要在这茫茫大山之中，找一株不一定有的植物。
无异于大海捞针。
顾重九向来不是悲观主义者，但这次，看着连绵起伏的群山，看着大雪封顶的山巅，她第一次觉得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她慢慢低下头，抱住双膝，把脸埋在两腿之间。
关牧野知道她想找到紫精，却不知道她要用紫精给什么人治病。
他只知道，那个人对顾重九来说很重要。
关牧野心里其实是很在意这件事的，他甚至会想，顾重九想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顾重九喜欢的人。
但他不敢问。
不敢问就算了，他还要帮顾重九找东西。
关牧野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得这么憋屈。
但现在，看着顾重九这副模样，他又心疼了。
“九儿，一定会找到的。”他说：“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顾重九不想说话。
她最近这两年的状态其实不太好。
身体的警觉性，灵敏度还有反应能力，都在不断下降。
和曾经的自己相比，她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以前犯懒，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如何让自己放松。
现在犯懒，就真的……只是犯懒。
很多时候，她都提不起精神。
这件事，还不敢和顾老头还有其他几个师兄说。
怕他们担心。
但顾重九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
这也是为什么，丢了紫精，她会那么生气。
知道背叛自己的人是师兄，她会那么伤心。
因为，她很清楚，再找一块紫精，有多么难。
可不管多难，她也要找。
哪怕历尽千辛万苦，她也要把小鹿的身体调理好。
她生了她，就要对她负责。
关牧野的话，她听到了。
但是，并没有安慰到她。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
这片山脉，多数都是未开发的，像李世清这样的，一两个采药人上山，自然是没有人管的。
靠山吃山嘛。
但其实，想找到紫精，最好的办法是进行地毯式搜索。
那就务必要兴师动众。
自然就有相关部门来干涉了。
而且，动静那么大，紫精的事，就没有办法再保密。
万一找到了，防护措施但凡有一丁点的疏忽，都有可能再一次被人抢走。
顾重九不敢再冒这样的风险。
她起身，冷声道：“走吧。”
只要能找到紫精，能给小鹿解毒，不管多难，多苦，哪怕要用双脚走遍这连绵群山，她都会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