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牧野皱眉：“不能在床上吃东西。”
顾重九奇怪地看他：“谁规定的？”
“没有人规定，可是谁会在床上吃东西？”
“我啊。”顾重九从他身上翻下来：“你去拿，我要在床上吃。”
关牧野起身看着她，有些为难地开口：“可是有些东西不方便在床上吃……”
顾重九看他一眼，翻个身，又把被子扯过来：“算了，我不吃了。”
关牧野侧身躺在她身后，柔声哄她；“下床吃不行吗？我抱你去餐厅……”
“不吃。”
顾重九用被子蒙住了头。
“那也先洗漱……”
顾重九猛地坐起来，凶巴巴盯着他看。
关牧野也坐起来，解释道：“我记得医院里才有那种在床上吃饭的小桌子。你这样，在床上怎么吃？”
顾重九抬腿下床，光着脚去洗手间。
关牧野跟着过去，顾重九砰一声关了门。
关牧野在外面开口：“九儿，你穿上鞋，地上凉……”
顾重九在里面不搭理他。
等了几分钟，顾重九出来，关牧野一把把人抱起来。
顾重九还瞪着他。
他笑着把人往客厅抱。
他买了不少东西。
馄饨，小笼包，虾饺，油条，豆腐脑，豆浆……
都是很普通的早餐，但明显不是两个人的量。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买了一些。”
顾重九被他放在椅子上。
等他把东西一样一样拿过来，顾重九嫌弃地看了一眼豆腐脑；“没放辣椒油？”
关牧野刚想说你不能吃辣，话到了嘴边又说：“下次我会记得。”
顾重九看他一眼，然后拿起一杯豆浆，一手抓了根油条，起身就往卧室走。
关牧野愣了一愣，接着追上去。
顾重九抬腿上床，然后盘起腿，喝了一口豆浆，咬了一口油条。
咽下去以后，她说：“你看，就这样吃啊。”
她说完又下床，去了餐厅，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端了一碗馄饨，重新回到卧室，在床上吃起来。
关牧野：……
长这么大，他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循规蹈矩的？
良好的家教，是刻在骨子里的。
关牧野是吃面条都不会发出声音的教养典范。
不管是家庭聚餐，还是应酬、宴会，关牧野看到的所有人，言行举止，仪容仪表，都堪称完美。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好好的，还能在床上吃饭。
顾重九吃了两三个馄饨，就给他递过去。
关牧野心里有点暖：“你吃，不用管我。”
顾重九说：“不好吃，不想吃了。”
关牧野：……
默默把碗接了过来，转身出了卧室。
顾重九在后面喊：“虾饺怎么样？拿过来尝尝啊。”
关牧野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对于她的做法，也是无可奈何。
说了人家不听，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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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虾饺拿过来。
顾重九已经躺下，右脚脚丫搁在左腿膝盖上，小脚丫还晃来晃去。
这是什么动作？
关牧野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虾饺。”
顾重九张开嘴。
关牧野一愣。
“喂我啊。”顾重九皱眉，满脸都是嫌弃：“笨死了。”
关牧野端着虾饺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夹起一个，慢慢送到她嘴边。
顾重九闭着眼吃。
吃完以后，她点点头：“味道还不错。”
说完又张开了嘴。
关牧野又喂她一个。
这顿早饭，顾重九吃了快半个小时。
关牧野像个仆人，来来回回给她换花样。
她每样都吃得不多，关牧野问她：“你都要尝尝吗？”
顾重九奇怪道：“你买了不就是让我吃的吗？我吃了你还不乐意？”
“不是，”关牧野解释道：“你这样躺着吃，会不会不舒服？”
“挺舒服的。”顾重九笑道：“你也来试试啊。”
关牧野从小到大，就没在餐桌以外的地方吃过饭。
他摇头：“我等下去餐厅吃。”
顾重九嫌弃道：“无趣。”
等她吃饱了，关牧野才去了餐厅。
等他吃完，来卧室一看，顾重九又睡着了。
她还趴着睡！
关牧野真想伸手把她提起来——刚吃饱就睡！还压着肚子！她还有没有点健康常识了？
心里生气，真的碰到顾重九的时候，动作却很温柔。
他小心翼翼把人抱起来，帮她翻了个身。
顾重九嘟哝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
关牧野低头看她，唇角不由得弯起来。
虽然很磨人，有时候还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这样的顾重九，现在看上去，也觉得格外可爱。
关牧野忽然想起来，有一次聚会，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当你觉得一个女人可爱，一定是爱上她了。
关牧野低头凝视着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顾重九的回笼觉，睡到十点多。
她自己醒的，倒是没有起床气了。
关牧野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见她靠在床头看手机。
“醒了？”关牧野坐在她身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重九摸摸肚子：“有点胀。”
“刚吃完饭不能立即睡觉，至少要半个小时才可以。”
“和我什么时候睡觉没有关系，一定是你买的早餐不对。”
关牧野算是见识了，什么才叫，无理取闹，蛮不讲理。
不止如此，顾重九开始赶关牧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