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烟波没有讲话，颀长的指头在屏显上点了下，一段无声视频开始播。
播放在最终，视频中的男人抬起头，一张脸爆露出。
孙武看见视频里‘靳烟波’的脸，吃惊：“真是……”
池乔看过去：“你也看了，还有什么想说的？证据确凿，警官来抓你，你不冤。”
靳烟波没有讲话，手指在屏显一下下敲着，好一会，才说：“你也怀疑我杀人？”
什么叫她也怀疑？
证据都摆在他跟前，他居然还有脸问？！
“你为逼我现身，杀制片人，叫所有人都怀疑小佳是凶手，而后又绑票小佳，警官找不到小佳，就发通缉令，再加媒体宣扬，这样不论我在哪，都可以看见小佳杀人的新闻，以我脾气，看见新闻，肯定会现身，你目的就达到了。”
池乔一字一句说：“事后你又威胁鉴定师和姜太太，对不对？”
靳烟波淡淡说：“这些话，都是肖嬴对你说的？”
池乔恼火：“我又不是傻瓜，为什么还要他跟我说？莫非我连这点推理能力都没么？”
靳烟波扯了下唇角，“你如果不笨，怎可以看不出，我对你的真心？”
池乔看着他，怎样又扯到这事？
“要是我说”他忽然走到她跟前，“我没杀人，你相不相信我？”
池乔脊背抵着门，昂头：“你要是没杀人，为什么视频中的人是你？”
靳烟波将手机还她，“要是凑巧呢？”
池乔都气笑：“怎会是凑巧？视频拍的一清二楚！你不要跟我说，视频中的这人，不是你！你也没去过制片人的病房！”
靳烟波低眼，“去过。”
池乔张大眼。
他去过。
但却说没杀人！
这叫她怎样相信！
“我没杀人，你相不相信，恩？”他又重复了遍。
池乔别开脸，“你已承认去过医院，还要我的相不相信？”
“我只认我去过，不认杀了人。”他忽然伸出手，捏住她下颌，强逼她看着他，“我只问你，你相不相信我。”
他目光幽邃如幽潭，池乔看的愣了愣，一时分不清，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她将手机举了举，“我只相信我的眼，相信我看见的。”
靳烟波咪眼，“这样说，你期盼我了？”
池乔咬唇：“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做错事，就要受罚。”
靳烟波看着她的红唇，“亲眼看见的，未必是真，监控看见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池乔抬头，直视他的眼，“那你说，哪是假的？你为逼我现身是真，绑票小佳是真，去医院中也是真，这样多真，你叫你怎样信你？”
靳烟波看着她：“这样说，你要我去？”
池乔心中轻轻的烦燥，“杀了人，就要。”
靳烟波看她好长时间，面无神情地退后，“孙武，将门打开，叫警官进来。”
孙武呆了呆。
“开门。”
“是。”
孙武将门打开，靳烟波抬步出去。
几个警官在外边，早就蠢蠢欲动，如今看见嫌疑犯出现，当中一个警官即刻向前，拿出手铐就要铐他。
靳烟波目光扫去，那警官动作一滞。
“不是说我杀了人？走吧，跟你们去趟警局。”靳烟波抬步下阶。
“默少！”孙武急地叫了声，要冲去，被警官拦下。
孙武怒说：“你们敢！”
靳烟波站台阶下边，转头看了眼池乔：“这是你期盼的？那我就跟警官走，总不可以叫你为难。”
又交代：“孙武，送她回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儿，拉开车门，屈身坐进车中，两腿高雅的交叠在一起。
几个警官面面相看：“……”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犯罪嫌疑人，将警车坐出私家轿车的感觉。
车呼啸而去。
池乔站原地，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
她没法相信靳烟波居然真的，就这样轻易跟着警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