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因为聂凛与纪青青到访的缘故升温了许多。
纪青青模样好，脾气也好，工作就是跟小朋友打交道，没几分钟就跟荷荷玩到了一起去，倒是聂凛，冷着脸坐在一旁，目光寒冷地看着荷荷。
看得她很不自在，都不敢怎么跟纪青青玩闹，只敢坐在沙发上，晃动着小脚丫子。
秦棠礼端水果拼盘出来，放在了聂凛面前，苹果块上扎着荷荷的卡通公主小叉子，她望了一眼过去，分明很馋，却不敢过去。
聂凛像是看透了小姑娘的心思，拿起叉子，晃动着上面的苹果，不叫荷荷的名字，用很平的调子叫了声，“小孩儿，过来。”
荷荷茫然地望过去，一脸怯意。
纪青青白了聂凛一眼，“你吓唬她干嘛？”
她推了下荷荷的腰。
“去吧，这个叔叔人很好的。”
在来之前聂凛便交代了，只准荷荷叫他叔叔，不准叫其他的，哪怕辈分乱了，也不能把他叫老了。
比起荷荷，他更像是个小孩儿。
荷荷不怎么确认他是好人，疑惑地看着纪青青，纪青青笑着，笑得很漂亮，让她无法再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从沙发上跳下去，她小碎步走过去，站在聂凛的膝盖边儿，仰起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来。”
聂凛晃了晃苹果，作势要喂她。
荷荷长大嘴巴，眼睛都跟着闭了起来，但苹果快却没有掉进她的嘴巴里，而是到了聂凛嘴里，他咀嚼了两下，“很甜。”
听到声音，荷荷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小叉子被用了，眼睛瞬间浮出了泪水，双手握着放在身前，一闭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脸跟着皱巴巴的，眼泪开始冲刷皮肤。
听到哭声。
纪青青忙跑过去，她半蹲下，轻搂着荷荷，她转身埋头进她的怀里，将眼泪鼻涕都蹭在了她的身上，“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她拍着荷荷的脊背，在小声哄她。
聂凛却并不在意，继续用荷荷的小叉子吃水果，欺负了小孩子也没半点愧疚感。
阮怀玉听到哭声出来，远远叫了一声，“荷荷。”
荷荷盯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她，忙跑过去，拽着阮怀玉的裤腿，指着聂凛，一边打泪嗝一边说，“妈妈……他用我的小公主。”
聂凛看了眼手里的叉子，感觉还真是有些可笑。
阮怀玉没有替她出气，只是轻声安慰，“让爸爸再拿一个给你。”
荷荷眨了眨眼睛，最后妥协点头，跑进厨房找秦棠礼，看着她胖嘟嘟的背影，聂凛没忍住笑了声，原本以为她会大吵大闹，印象中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但荷荷很听话，眼泪立刻就收了起来，没有闹翻天。
“你说你欺负孩子做什么？”
倒是纪青青有些看不过去。
阮怀玉知道聂凛为什么要这样，无非是因为蒋京南是荷荷的亲生父亲，他连带着也讨厌荷荷，所以想要欺负她。
“别这样了。”阮怀玉路过聂凛身边，无奈说了一句，“她要是真的哭起来，我可哄不了。”
只能秦棠礼来哄。
聂凛的笑挂在唇边，清清浅浅地评价了一句，“不算太讨厌。”
“在小孩子眼里，你才讨厌吧。”纪青青轻声骂他。
讨厌又怎么样，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这个孩子会不会给阮怀玉带来困扰，如果会，那他一定会将孩子带走。
好在，荷荷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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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接受检查治疗的过程很不好受。八壹中文網
有时需要三天不进食，有时需要抽很多血，几天的折腾下去，蒋京南虚弱了许多，顾郁陪着他，跟着医生一起制定治疗方案。
拿着检查报告过去，顾郁站在蒋京南的床尾，轻声叹气说：“医生说要是早一些来就不会这么难治了，现在的治疗方法要更加复杂了。”
“只要能治好就可以。”
蒋京南的要求不高。
“可需要很多时间的。”
顾郁深感无奈，“路昭说，你在那边是为了阮小姐？”
看不到，眼睛全然失去了光命，现在就是一片虚无的黑暗，蒋京南抬了下眸，轻笑一声，“怎么，现在谁都可以对我指指点点了吗？”
“不是指点，我们是担心你。”
顾郁实在是无奈，“你根本不知道，阮怀玉当年离开是早有预谋的，她从来没打算要留在你身边，你做这些事情，都是感动了自己而已。”
“我不觉得感动。”
闯进火场救下荷荷，这对他而言什么都不算，“别废话了，尽快跟医生说，可以动手术了。”
“是大手术。”
“那就做。”
眼睛他是一定要治好的，没得商量。
顾郁深深叹了口气，拿着检查单放在床头，离开了病房去找医生商量治疗方案，既然蒋京南什么样的方案都接受，那对他而言一定是最安全的最好。
但最安全的那种又太慢。
走到门口，顾郁才不得不问，“您是想要治的快一些，还是慢一些。”
这对蒋京南算是个选择题。
“快一些。”
他想要趁着荷荷没有忘记他之前治好眼睛，但又想慢一些，这样阮怀玉也许会将对他的恨意减淡不少。
没决定好，他又说，“还是慢一些好了。”
就算治好了眼睛，阮怀玉不同意他跟荷荷接触，也是无济于事。
顾郁不明白他的顾虑是为了谁，“那我就告诉医生，选最安全的一种，快慢无所谓。”
“好。”
蒋京南无法抉择这个问题。
就算快一些慢一些又有什么区别，阮怀玉对他，这辈子也许都是憎恨的。
看见了他眉目间的忧愁。
顾郁想要让他死心，不得不说一些会让他难过的话，“哥……我听说阮小姐跟秦棠礼，准备年后举办婚礼，你趁着治病这段时间，忘了她，以后有的是女人。”
“女人，哪里？”
蒋京南要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那个孟小姐，不就一直想要见你吗？”
“告诉她，不用了。”
他的语气是温和的。
顾郁无话可说，要关门走时，蒋京南又叫住他，“婚礼是在年后吗？你告诉医生，我要快一点的方案。”
他想要参加她的婚礼，哪怕她并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