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冷笑着，走到露月跟前，蹲在地上打量着露月。
“你说等会儿他们来了会说什么？叫朕放了你？”
露月抖了抖，“露月不知，长姐只是担心露月，如果连关心自己家人都要被圣人怪罪的话，露月也会怀疑……”
圣人瞪着露月，露月咽了咽口水，改口道：“圣人是明君。”
“你是聪明人，等会儿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露月抬眼看着圣人，“我会告诉长姐，只是圣人问起女学之事。”
圣人微微扬起嘴角，朝着露月伸手，有意拉她起来。“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露月跪在地上不敢伸手，“露月愚钝，只怕做不好。”
“你们姐妹情深，怎么会做不好呢？且这件事又不是坏事，你姐姐成婚也快一年了吧，朕只是急着做伯父。”
露月不解地看着圣人，“圣人是要露月催长姐生孩子？”
圣人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里却无半分笑意。语气里满满地威胁：“你不做自有别人去做，只是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到你姐姐在阿垏心中的地位，朕就不得而知了。”
露月抓着圣人的衣角，“我做。”
圣人递给露月一张药方，“回头你就按照这上面的做给你姐姐吃。朕相信以他们两个的聪慧，生出来的孩子也比其他人强一些。”
露月攥紧药方，怯生生地问：“敢问圣人，这药方可会伤害长姐身体？”
圣人撇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露月心中有了答案，可是圣人的态度明摆着是不允许她拒绝的。
“如果我有别的法子让长姐迅速怀孕呢？”
圣人笑着看着露月，露月抖了抖，“臣女明白了。”
露月藏好药方，自己站了起来，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生怕被涂月看出来。
圣人见她整理好，朝着张总管示意，让他把暮冬和涂月叫进来。
“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阿兄，我是向您汇报一下湘州的进展的，这不是巧了吗？正好碰到涂月，她在熙嫔娘娘那里，便一起过来了。”
圣人打量了暮冬一眼，越过他问涂月：“那你呢？”
涂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圣人，心里也在打鼓。
“臣妾是听小妹身边的丫鬟讲，她被张总管带进宫，担心她冒犯了宫里的贵人，所以来求熙嫔娘娘照看一二。”
圣人笑道：“这么说你是收到三小姐身边丫鬟报信才来的？不是在宫里有眼线呀。”
圣人像是开玩笑一般说着话，涂月背后冷汗直冒。
“自然是如此，眼线是什么？臣妾不知。”
暮冬皱了皱眉，圣人今天是怎么回事？他有些看不懂了。
“阿兄？”
“朕在和她说话。”
暮冬伸手挡在涂月身前，“圣人容禀，涂月是我的妻子，圣人怀疑她，便是在疑心微臣了。微臣可以向圣人发誓，微臣绝对没有在宫里安插过任何耳目。”
“哦。”圣人敷衍道，“朕没怀疑你。”
暮冬抬眼看着圣人，圣人朝着暮冬伸手，暮冬不敢握。
“圣人折煞微臣了。”
“你我兄弟，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暮冬想到之前涂月提醒自己的那些话，想着是不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让圣人不高兴的事情。
“阿兄，我还能叫您阿兄吗？”
圣人蹙眉：“你胡说什么呢？难道你还会为了别的什么事与朕生分了不成？”
暮冬垂首，“阿兄勿怪，是臣弟多心了。一直当阿兄还是小时候照顾我的大哥哥，只是如今圣人已经登基，臣弟从前多有越距之举，如今想来十分后悔。所以才斗胆一问，好在阿兄没有生气。”
圣人拍了拍暮冬的肩膀，暮冬扯着嘴角笑得十分勉强。
涂月还跪着，露月也跪在涂月跟前，握住涂月的手。
“是琉嫣那丫头胆子小，让长姐担心了。”
涂月不敢放松，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你的人来了，你们一块回去吧。”
露月朝着圣人磕头，“谢圣人。”
回去路上露月坐在涂月的马车里，整个人忧心忡忡的。涂月拍了拍她的背，给她吓了一跳。
“长姐。”
露月一开口便没忍住哭了起来，“长姐对不起，对不起。”
涂月也是害怕的不得了，每次和圣人接触，涂月都有不一样的感受。而且圣人这次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涂月不解地问暮冬。
“圣人是怀疑我了，对不对？”
暮冬握着她的手，“怎么会？我这些日子做的也不够好。你前段时间说的对，圣人是皇帝，我与他不只是兄弟，更是君臣。从前我总是忘记这件事，说不定圣人早就生气了。”
涂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她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从前圣人也没有这么对待你。可能是之前我插手了杜鹃姐姐的事，惹得圣人不高兴了。”
涂月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抓着暮冬地手问：“我不会连累杜鹃姐姐吧？”
暮冬摇了摇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都过去了。那件事你告诉露月了吗？”
露月问：“是什么事？”
“没什么，是我替你找了一门亲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露月脑子里哪还有成亲的事情，圣人笑着捏着她的下巴的场景还一直在她脑内回放。
“我……我可不可以不成亲？”
涂月瞪她，“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知不知道圣人很有可能……”涂月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她担心自己若是现在戳破这件事，反而会让露月对圣人上心。
“长姐。”
涂月叹了口气道：“是我的意思，圣人登基也有一段日子了，宫里的娘娘们也没个好消息，明年必然会开选秀，我担心到时候你没个着落，万一……”
露月想到今天圣人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父亲会同意让我去选秀吗？”
“你觉得父亲有资格拒绝吗？”
“可我是庶出，而且……”
涂月打断她道：“太皇太后也是庶出。我相信父亲母亲不会希望你进宫去和别人争，但是露月，现在的情况确实不乐观。找个人嫁了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露月，我没法子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