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曹姨娘无论是演技还是临场发挥能力都是顶级的。难怪赵书会把她看做心头肉,卖的一手好惨,还抓住了重点。
一句没提张氏,可话里话外都是她和赵书是自由恋爱,甚至是赵书找的她。如今张氏出了点小事情,到底没有伤到分毫,却怪在她头上。
她多无辜啊,分明是张氏小心眼子,而且她那亡夫的儿子和赵书之间还有救命之恩呢!赵书怎么着都不会冷着她了,高,实在是高!
脱簪请罪这场戏一落幕,赵书当晚就去曹姨娘的院子里吃饭了。气的张氏又砸了一套餐具,涂月也试着劝过,还被张氏骂了两句,说她是白眼狼,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
涂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当张氏是产后心情不好。赵书又是这样的丈夫,难怪她会生气。
小蒲月叫住涂月,“姐姐,姐姐不生气?”
涂月心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原主还在,看到自己母亲变成这样,估计也会伤心吧。
“不气,和阿娘置气也没什么用。”
小蒲月挽着涂月的胳膊往前走,两个小姑娘只差两岁,小蒲月又长得高,看起来和涂月是差不多的个子。
“姐姐,我觉得阿娘变了,爹爹也变了。”
涂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说:“再怎么变,也是咱们的父母啊。阿蒲,如果你有机会可以自立门户的话,你会离开母亲和父亲吗?”
小蒲月道:“我不知道。爹爹是不需要我的,可是阿娘应该会很伤心吧。”
好在小蒲月没有被张氏和赵书带歪,这样的家庭,确实对孩子残忍。不想忍受,却又无法改变的无力感,压抑着涂月,她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小蒲月问:“姐姐,郑先生说的那些似乎不太对?”
郑先生教给她们嫡庶尊卑,可是在赵书这里全都颠倒了。曹姨娘才来不过月余,前头几日因着张氏早产的缘故,赵书还把她关在院子里禁足。明明有谋害主母的嫌疑,吃穿用度却一一比着主母来的。
涂月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主意。让蒲月回自己的院子里,她带着下人去了曹姨娘住的锦院。
既然那天让曹姨娘糊弄了过去,现在就可以重新审一审。涂月现在学着管家呢,张氏也都放权给她了。她但是要好好审问一下曹姨娘,到底说了什么,才会刺激到张氏早产。
一进门,曹氏就坐在床边绣花呢。见了涂月也不行礼,淡淡道了句:“大小姐来啦。”
涂月还未说话,身边的李嬷嬷就开口了:“姨娘好气派啊,小姐再小也是主子,姨娘是妾室,说白了就是主子家的奴婢,哪有奴婢见了主子不行礼的?”
涂月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杀杀她的威风,再审问她张氏生产那天的事情。既然李嬷嬷把曹姨娘当奴婢看,也无妨了。
曹姨娘放下正在做的绣品,看着像是小孩子用的肚兜。估摸着是做给未出世的女主的,她的绣工不错,看着十分精致。
“给大小姐见礼。”
曹姨娘屈了屈膝,就又坐回去。
“我好歹是过了纳妾文书的正经人家出身的良妾,怎么能和那种通房姨娘放在一起比较?”
涂月也不生气,同她一般淡淡地说:“想来是曹姨娘没怎么读过书,从前家里人也没怎么教过你规矩吧。难道曹姨娘不知妾乃贱籍,不过是主子家的玩意儿罢了,若是惹了主子厌弃,转手卖掉或是送人都是常有的事。”
“你威胁我?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如此恶毒!”
“和曹姨娘你比起来,还差的远。”
涂月也懒得同她废话,示意让嬷嬷压着她。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真假我自会去求证,若是你敢欺瞒我,就别怪我把你卖到楼子里去。你可以试试我爹是会护着你,还是护着我?”
曹姨娘就算在赵书心里有份量,也不可能大过自己的孩子去。这点她还是清楚的,所以她给自己的丫鬟使了眼色,让丫鬟去请赵书回来,免得自己受涂月这个小丫头的气。
涂月前后重复问了两三遍她入府那日和张氏都说了什么话。曹姨娘三遍回答的都相同,不过是看张氏也和自己一样是孕妇,多说了两句罢了,而且又是张氏自己问起是什么时候跟着赵书的,赵书也在,她没有撒谎的必要,就直说了。她也没有想到张氏会因为这个早产,还说是张氏小气,大户人家里主母有孕,老爷去妾室房里太正常了。
赵书来的倒是快,不过涂月已经问完了,也无所谓赵书是什么态度。
“逆女!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竟要买卖有孕良妾!你才多大,就学的这般恶毒,日后你老子我要是不能动了,岂不是要死在你手里!”
赵书一进门就打了涂月一巴掌,也不问问事情经过,想来曹姨娘的丫鬟,传话能力不错。
“父亲也不问问经过,上来就打女儿,若是父亲去断案,怕是要有许多冤假错案了。”
赵书刚坐下,又被涂月这话气的站了起来,“我倒是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父亲可知宠妾灭妻的危害?您这样若是传了出去,人家可不止说咱们家家风不严,保不齐还会参您一本。”
赵书冷眼瞧着房里的丫鬟和老妈子们,一个个全都低着头不说话。
涂月又道:“这月余来,流言纷纷,说是曹姨娘一入府就害的母亲差点一尸两命,父亲您又不做出态度来。为了您的名声着想,女儿只好舍了自己的名声,好好问问曹姨娘那天的事情,以免冤了她。”
赵书这才坐下来,喝了口茶,“那天我也在,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是你母亲自己小心眼儿,和丽娘没有关系。”
呸!渣男!
“父亲,您想想,母亲与您成婚以来,可有什么小心眼儿的行为吗?就连您身边的那两个通房姨娘,也是母亲做主给您纳的。怎的曹姨娘一来,就成了母亲小心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