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幼宁交流完,谢嘉芙搀着傅云暖在一侧软塌上睡下。
她不想这么快回去,京州人人趋之若鹜,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的蔡家公馆在她这不过是牢笼一座。
所以谢嘉芙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延长此刻得来不易的轻松时光。
陈幼宁知晓她心中苦闷,不由地打心底叹了口气。她想了想,高声唤来服务员,给了他几块钱,让他去京州大学把徐芊染等人叫来。
没想到跑个腿还能赚钱,服务员欢欢喜喜地应下,小跑着出去了。
“你这是?”
谢嘉芙疑惑。
她隐约猜到陈幼宁想干什么,又不太确定。
陈幼宁笑着道:“同学们许久没见到你都挺想你的,正好你也有理由多坐会了。”
说着,她朝门外棍子似的直挺挺伫立的警卫努了努嘴。
“还是你想的周到。”为表感谢,谢嘉芙给她剥了个虾子。
“客气客气。”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京州大学离这里并不算远,二十分钟左右,朱曼文,徐芊染等人先后到了,于是酒理所当然的又转了一轮。
“嘉芙,你最近还好吗?”
酒过三巡,徐芊染拉着谢嘉芙的手问得小心翼翼。
她身边的朱曼文等人纷纷放下筷子,酒杯,朝她投去关心的眼神。
半月前的那场战事,以及傅云辞一夜之间从籍籍无名,任谁都能踩一脚的穷学生摇身一变成了北地霸主一事,深深刻在她们脑海。
这场变故对她们来说无伤大雅,不过是换了一个领袖而已。
可于谢嘉芙而言不亚于致命打击。
她是当事人,亦是受害者。
谢嘉芙宛然一笑,道:“还行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徐芊染听完眉头皱成了一条直线,紧到能夹死蚊子。
她曾亲身体会过傅云辞的狠毒无情,清楚这个人并非表面展现的那般清雅疏离,无欲无求。他野心勃勃,如狼贪虎视,势要将江山和爱情统统收入囊中。
如今半壁江山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谢嘉芙的处境必定好不到哪里去。
外面瞧着光鲜亮丽,其实不过是笼中雀罢了。
有过切身经历的徐芊染对此格外感同身受。
谢嘉芙何尝不懂徐芊染的言外之意。
她并非好面子,刻意隐瞒自己的处境。只是傅云辞明面上没有控制她的行动,实际上她连出嘉乐阁的大门都需要经过层层审批。
傅云辞摆明了不想让她跟无关之人过多接触。
既然这样,今日能和陈幼宁,徐芊染她们一起吃顿饭,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已是极限。
她不能太自私,将无辜之人拉入她与傅云辞的恩怨纠葛之中。
“我……”
“早在我决定要成为你朋友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打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徐芊染似乎知道谢嘉芙要说什么,她扣紧谢嘉芙的肩膀,盯紧她的眼睛严肃地道:“朋友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虽说在权势地位上我比不过傅云辞,但好歹能给你分分忧,出出主意。”
“是啊嘉芙,你救过我的命,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定然倾尽全力。”
朱曼文点头附和。
其余人亦是随声应和表示愿意给予帮助。
谢嘉芙闻言愣了愣。
她一直以为徐芊染她们只拿她当普通朋友,未料她们竟将她看得如此重要。
“其实我真的过得挺好的,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听戏曲看电影,实现了我当米虫的梦想,你们不用替我担心。”谢嘉芙始终坚持自己的说法。
恰因她们真心拿她当朋友,她更不能辜负她们的信任。
少女明艳昳丽,灿若星辰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朱曼文等人见了这才放下心中担忧,拾起方才未完的话题继续聊了起来。
唯有徐芊染半信半疑地观察了谢嘉芙半晌,随后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