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仁和医院205特护病房里,谢嘉芙苦口婆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劝得谢嘉衍三人打消留下来照顾她的念头,起身回家。
目送三人的背影拐过楼梯,谢嘉芙仍旧不放心,快步奔到窗边,看着他们依次上了车,车子顺利驶离医院大门,才算是松了口气。
一开始谢嘉芙是动过跟着谢嘉衍他们一起回萧家的心思的。
后来转念一想,如若她回去了,傅云辞十有八九会派人暗中监视。
到时候不仅是她,恐怕萧家每一个人都会失去自由,虽然现在萧家极有可能已经落入了傅云辞的监控之中。
可她不回去总归利大于弊。
其他先不论,她留下来至少能探听消息……
“福宝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谢嘉芙正沉思,一道清润低沉,夹着些许沙哑的男声自耳畔响起,紧接着,青年宽厚温暖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
似有若无的皂角花清香萦绕鼻尖,顺着呼吸道侵入五脏六腑。
沁人心脾的花香似无数淬了毒的银针刺得谢嘉芙四肢发麻。
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暗自忍下迫切想要逃离的冲动,顺着傅云辞的话头软软地答了句:“是呀。”
说着,谢嘉芙顺势拉开了青年环在腰间的手挪步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肿得像发面馒头的自己,蹙着两弯细眉,嫌弃又苦恼地道:“早知道就不贪嘴了,简直丑死了。”
“谁说的,福宝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过敏了依旧是韶颜雅容,令我忘餐。”
傅云辞长腿微屈,闲适懒散地斜倚着卫生间的门,清俊如画的脸上挂着丝丝笑意,漆黑的眸子幽深若古潭,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谢嘉芙突然有些后悔。
后悔不该为了躲避傅云辞的亲近进卫生间的。
如今被他堵在里面,才是真真进退两难。
“真的吗?”
谢嘉芙压下心中懊恼和慌乱,捧着脸左看右看,越看越怀疑傅云辞的审美:“你肯定是想哄我开心,我问云暖姐姐去。”八壹中文網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阿姐和江景怀回去给你熬汤了。”
在和傅云辞擦肩而过之际,青年抬手捉住她的肩膀,用那把清雅间蕴着些嘶哑的嗓音说道:“盛言书嘱咐药每隔一小时涂一次,你该涂药了。”
谢嘉芙心下狠狠一跳,立马探头出去环视了病房一圈,确实空无一人。
孤男寡女卫生间里独处……
危险的气息倏地袭上谢嘉芙心头。
“对哦,我倒是忘了这茬,”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故作镇定地道:“那劳烦云辞哥哥把药给我,我自己涂吧。”
“你有些地方涂不到,还是我帮你吧。”
傅云辞语调平平,自带一股不容拒却的威严。
他看似在征求谢嘉芙的意见,实际上谢嘉芙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个程序性的通知。
青年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与身俱来的压迫感让人不敢与之抗衡,自救无望,再挣扎也不过是徒费口舌。
谢嘉芙垂眸选择了妥协。
她强忍着心底的抗拒任由傅云辞替她解开了病号服的扣子并褪下衣衫。
少女上身只余下一件淡蓝色的裹胸,海藻般的乌发披肩,杏脸桃腮,眉目若画,削瘦圆润的香肩骨肉匀称,细软的腰肢盈盈一握,肌肤瓷白如凝脂,吹弹可破,鲜嫩欲滴,像剥了壳的荔枝,仿佛一掐就会沁出水珠来。
星星点点的红疹附在其婴儿般娇嫩的雪肤上,宛如寒梅落雪,更显妖娆。
那对粉光若腻的小桃子,虚虚掩在裹胸下,颤颤巍巍,含羞带怯,犹如一朵含苞吐萼的海棠,惑得人魂颠梦倒,情不自禁地想要垂首采撷,尝尝味道是不是跟想象中的一样香甜。
傅云辞喉头无声滚动数下,他闭了闭眼,靠着残存的理智拉回了心口汹涌的冲动。
“转过身去。”
青年素来清冷淡漠的音色隐着丝丝暗哑,目光滚烫灼热,宛若荒原之中燃起的熊熊火焰,一寸一寸掠过皮肤。
谢嘉芙五指微屈,大拇指死死掐着食指内壁,乖巧地转过了身。
少女乌黑顺滑的秀发长至腰窝,黑与白两种颜色的极致对比下,美得愈发惊心动魄。
傅云辞缓缓吐出口浊气,逼着自己收敛心神,十指熟练地在少女发间穿梭,不一会便将少女的长发全部梳笼,绑成了俏皮的丸子头。
“药膏会有点刺激,如果疼你就掐我。”
上药前,傅云辞细心地叮嘱谢嘉芙。
为何有的人演技那般好。
即使不爱也能装得情深似海?
谢嘉芙嗯了一声,心底五味杂陈,她抱着衣服挡在胸前,怔怔地望着镜子里低眉垂目,小心翼翼替她抹药的青年兀自出神。
“福宝。”
“嗯?”
不知过了多久,思绪混乱间谢嘉芙恍惚听到傅云辞在叫她,遂迷迷蒙蒙地抬头:“怎么了?”
“别再这样看着我了。”
傅云辞不轻不重地在她嫩白的耳珠上咬了一口,警告的语气里蕴藏着无尽的隐忍:“否则我不敢保证能继续忍下去。”
温热的舌尖似有若无地扫过耳垂,触电般的酥麻沿着毛细血管疾速窜入大脑皮层。
谢嘉芙条件反射地躲了躲。
动完她才反应过来身后之人是傅云辞。
凭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她原不该避开。
傅云辞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深邃的眸底暗光浮动。
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反倒可疑。
“呸。”
谢嘉芙羞恼地啐了他一口,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嗔怪道:“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思想太龌龊。”
确实,傅云辞看谢嘉芙的眼神就像小白兔之于大灰狼,毫无清白可言。
换句话说。
只要谢嘉芙在,傅云辞的心思永远不会多干净。
女孩儿含羞带怯,眉眼藏春,低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一句话两个动作,轻而易举地就将少女害羞时那种娇嗔、难为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里并没有多少情意。
仿佛傅云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陌生人。
傅云辞心口钝痛,嘴里发苦,握着药瓶的手紧到指骨发白,面上仍是带着淡雅温润的笑。
“嗯。”他没事人一般颔首又在谢嘉芙脸颊啄了一下,音色慵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般地道:“福宝说对了。”
谢嘉芙鸦青色羽睫轻轻颤动了数下。
这一回她按捺住了下意识想躲开的生理反应,并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