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男。
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谢嘉芙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步步紧逼下,萧念之最终还是妥协了,同意她与他们一同前往,但同时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
上山之后,凡事都得听从他的指挥。
谢嘉芙内心:……那可不一定。
表面:笑靥如花,连连点头,满口答应:“那当然,表哥说往东我绝不往西,说往下我打死都不会往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嘉芙答应的太快太果决,萧念之半信半疑。
他双手环胸,人往后仰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黑眸微眯,警惕反问:“你如此干脆,不会是想中途变卦吧?”
“怎么会!”
不愧是逻辑缜密的高材生,确实不太好忽悠。
心中小九九被戳穿,谢嘉芙呵呵干笑,绞尽脑汁替自己辩解:“我果断是因为相信表哥的为人,不是心虚,毕竟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表哥一样,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正义凛然,以德报怨的男子了。”
然而谢嘉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吧啦吧啦彩虹屁吹了一大堆。
口水讲干了,嘴皮子也快磨破了,萧念之丝毫不为所动。
他长腿交叠搭在石凳上,气定神闲望着她,好似在说——
嗯,我听着的,你接着编。
谢嘉芙:有个聪明又优秀的哥哥有时也是种烦恼。
找补无效,谢嘉芙大眼睛滴溜一转,又一计涌上心头,她垮着小脸,委屈巴巴的瞅着萧念之,开始打感情牌。
“表哥认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萧念之掸了掸衣袖上看不见的灰尘,笑笑没说话。
谢嘉芙:“……”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大爷的,给她整自闭了。
“那我发誓。”
么得其他办法,谢嘉芙只得用最俗的法子,伸出三指,郑重其事朝天宣誓:“我保证,上山之后绝对听你的话。”
萧念之点头:“然后呢?”
本打算点到为止的谢嘉芙没想到他这回如此较真,当即噎住,缓了半秒才硬着头皮继续道:“若是犯倔脾气,你回去扣我零花钱。”
“不够真诚。”
谢嘉芙暗自腹诽:小爷本来就是哄你的,有诚意才有鬼了。
吐槽归吐槽,谢嘉芙现在有求于萧念之,所以只能受着,维持假笑,接续加码。
可是也不知萧念之是真的不满意,还是就想在起点把谢嘉芙ko回去,不论她说什么,他都是一副不太可以的态度。
起初谢嘉芙还耐着性子配合,七八次后,终于恼了,直接破罐子破摔地道:“实在不行你先拿绳子将我绑住,或者到时把我团吧团吧扔下山,要不干脆把我丢山里喂老虎,让我自生自灭。”
“嘿,你还生气起来了?”
小姑娘突如其来的耍脾气是萧念之没料到的。
他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伸出食指点点她的额心,道:“我斤斤计较是为谁好?嗯?”
“小姑娘家家的脾气这么大,感情我管你还管错了?”
自知理亏,谢嘉芙任由他数落,只睁着一双紫葡萄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无辜且满怀期待地凝着他。
甜美软糯的女孩子天生自带惹人心怜的光环。
尤其是谢嘉芙,仙姿佚貌,尽态极妍,举手投足间俱是娇俏与灵气,不撒娇还好,一旦装起乖来,小奶猫似的,可真是神仙都撑不住。
早就心软的萧念之哪受得了这个,轻叹口气,半是警告半是无奈地道:“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没做到,回家你去猪圈睡。”
“没问题。”
晓得萧念之这是同意了,谢嘉芙一改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嘻嘻一笑,抱着他的手臂,没皮没脸地答:“如果我说话不算数的话,到时我自己卷铺盖去也成。”
这个答案可相当有深意。
萧念之闻言眉心微挑,正要说话。
谢嘉芙抢先反省:“没有如果。”
兄妹二人达成共识后没再磨蹭,将傅深叫来商量并确定了一下出行计划,又花大价钱请了个当地向导,隔日天光熹微,便背着行囊,踏上了去往岭南群山之首丹霞山的路。
……
时光若流水,转眼就到了周五。
依照上次在蔡家收到的纸条,陈鹤知来到了月宫。
富丽堂皇的舞厅内霓虹灯闪烁,璀璨瑰丽的光线投向玻璃地板,又折射回身着艳色旗袍,打扮时髦,妆容精致的舞女们身上,令人目眩神迷。
酒林肉池,纸醉金迷。
陈鹤知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甚至觉得与其在这消遣,不如回去多看几卷案宗。
他随意环视一圈,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温润俊秀,清风霁月般的公子哥不论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再加上陈鹤知洁身自好,此前从未来过这种鱼龙混杂的娱乐场所,许多人听过他的名字,却并不认识他。
是以,他才进门,就被人当成了可以钓的‘鱼’。
陈鹤知坐下没两分钟,一个长相中等,浓妆艳抹的女子娇滴滴的过来搭腔:“先生是一个人吗?”
女子穿着款式新颖的抹胸长裙,前凸后翘,身材好到极致。
“我已婚。”
陈鹤知目不斜视。
啧,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竟是英年早婚。
女子摇摇头,身姿摇曳,颇为可惜的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她一走,其他暗中观察了陈鹤知许久的小姐闺秀们瞧准时机,接二连三地涌上来,与陈鹤知套近乎,都被他以同一个理由婉拒了。
百无聊赖的又待了一会,陈鹤知实在不喜欢这个乌烟瘴气的环境,起身欲要出去透口气。
哪知还没挪步,二楼倏然传来一声枪响。
整个舞厅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