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与餍足在眉宇间氤氲堆砌,傅云辞克制着强烈想要吻回去的冲动,握紧她的手,用小狗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福宝不生气了吗?”
青年长得眉如墨画、唇红齿白,比那神台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还要精致几分。
对着这样一张脸,谢嘉芙便是有再大的不愉也能顷刻间化为虚无。
算了。
谢嘉芙默默地想,自己找的男朋友,哭着也要宠完。
更何况生气还容易卵巢囊肿、乳腺增生,不值当不值当。
“我不是生气,是惦记你的腿,明明走路都还要拄拐,偏生闲不住。”
谢嘉芙说着把手从傅云辞掌心抽出来,嫩如青葱的指尖点点他的胸膛,表情严肃地警告道:“你若是继续这般不顾念身体任意妄为,到时候瘸了,哼哼,我就抛弃你,去找别人。”
她说完双手环胸,斜睨着杏眼傲娇地看傅云辞。
大有一种,你可别得意忘形,姑奶奶抢手着呢的意思。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傅云辞想也没想地立即认怂。
呦呵,今儿认错怎么这么迅速。
难不成做什么亏心事了?
谢嘉芙捏着傅云辞的脸,眯着眼逼供:“小傅同学,你今天态度很不正常,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少女杏眸晶莹剔透,宛若极上等的水晶玛瑙,丹红晚霞晕染云层泄出的光泽溅落在她浅褐色的瞳仁,绯色酽酽,杀得傅云辞心底残留的清明溃不成军。
他指腹难耐地摩挲,主动将脸往谢嘉芙柔嫩的掌心埋了埋,低哑的嗓音藏着微不可察的悸动:“没有,我最听话了。”
青年歪着头看她,乖巧柔顺的就像一只等着被人疼爱夸奖的萨摩。
如此秀色可餐的人他属于自己啊。
谢嘉芙被他瞳孔中明媚、纯净的霞光引诱,故而忽略掉了青年那摄人心魄的眼瞳深处潜藏的残暴。
铺天盖地的阴郁及戾气吞掉了他眼中星星点点的光泽,在最不起眼的暗处悄然汇集成了一张足以吞噬任何灵魂的昏暗嗜血天地。
她情难自控地抬手,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抚摸着他的眉眼:“你的眼睛可真好看。”
“因为里面藏着你。”
傅云辞目光极尽温柔,望着她的眼神就好像遇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瑰宝。
在傅云辞眼中,世上所有为人惊叹的美丽,都不及谢嘉芙眼尾不经意露出的那一抹笑意。
让他为之痴狂,为之日思夜想,患得患失。
所以,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永远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如若有人敢起觊觎之心,便是血脉至亲,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定然将其千刀万剐,送下地狱。
轻描淡写而又理所应当的情话最能蛊惑人心。
在一起几个月,谢嘉芙以为自己对于傅云辞的甜言蜜语已经有了足够的抵抗力,可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脏还是抑制不住地轻轻一荡。
换做是旁的人对她说这种话。
谢嘉芙只会觉得他油腻且巧言令色,可这个人是傅云辞,却无端让她觉得脸红心跳。
尤其是他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不经意透露出的能将人溺毙的深情,使得谢嘉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泰戈尔《园丁集》中的一句诗歌——
我的心是旷野和鸟,在你的眼中找到了天空。
她想笑又怕傅云辞觉得她不矜持,于是费神将羞赧雀跃藏好,樱唇微抿,旋着两个小梨涡嘴硬地丢下四个字:“花言巧语。”
“这不是花言巧语。”
傅云辞先是否认,继而殷红的唇瓣浅浅勾起,笑意晏晏地在她眼尾吻了吻:“是情不自禁和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