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山。
女生父亲恢复呼吸后,谢嘉芙悬着的心放下,从随身背着的小布包里拿出针套,开始为其针灸,针灸这东西虽然不是重体力活,却尤为费心力,半个多小时后,谢嘉芙扯下男人胸前最后一根针,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收好针灸包,先温声拜托陈鹤知和张临泽抬男人进内室,而后嘱咐女生母亲给男人换套衣服。
“怎么样,我爹爹他没事了吧?”
瞧着谢嘉芙好像腿麻了,女生体贴地上前扶着她坐到了一侧的竹椅上。
谢嘉芙摇了摇头,轻声道:“是急发性的出血性脑中风,具体严不严重还得做进一步的检查,如果你和你母亲没意见的话,待会可以和我们一同下山。”
“那就好。”
对方只字未提要让她作证的事,女生略微惊讶的同时又松了口气,感激地道:“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都不知道……”
“没事,都过去了。”
见她神色落寞,眉宇间存着挡不住的哀愁和痛苦,谢嘉芙心底五味杂陈,又嘴笨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拍了拍女生的肩膀。
女生收起惆怅的心情,正准备说些什么,屋内她母亲高声唤了句素妍。
姜素妍只好抱歉地朝谢嘉芙笑笑,快步去往内室。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陈鹤知刚迈出房门,便看见谢嘉芙脸色发白,虚软地瘫坐在椅子上,心口不自觉重重一跳。
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少女名花有主,自己理当与其保持距离。
可情之一事自诞生那刻起,便如肆意生长的大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深的草,又哪里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没事,”谢嘉芙闭着眼睛:“有点累而已。”八壹中文網
少女的声音细的比病入膏肓的病人还要弱上几分,听得陈鹤知莫名有些难受。
他微微抿唇,抬步走到谢嘉芙身边,脱下风衣外套欲要给她盖上。
不熟悉的栀子清香萦绕呼吸,起初谢嘉芙以为是随风潜入屋内的花香,便维持着葛优躺的姿势没动,反应两秒后觉得有些不对——
一睁开眼睛,正巧与拿着衣服俯身的陈鹤知四目相对。
青年深茶色的眼眸染着暖光,璀璨的犹如满天星辰,好看的过分。
“谢谢,我不冷的。”
谢嘉芙却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吓得脚一软差点从椅子滑落,连忙反手撑着椅把手端端正正坐好。
少女下意识的抗拒反应充分表明了她的态度,陈鹤知眼底快速闪过一道酸涩,面上却半分不显,笑着道:“山上风大,还是盖着点吧,若是不小心着了凉以后可得受苦。”
要问陈鹤知为何对这一方面如此了解,除却他学过些基本的生理知识外,首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母亲在生完陈幼宁后半夜贪凉跑去凉亭呆了几个小时,从此落下了见风就头疼的毛病,十分折磨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嘉芙若是再拒绝便显得既矫情又不识好歹,于是她道了句谢谢,接过衣服虚虚搭在了身上。
奇怪,明明傅黑黑都不在,为什么她还是瘆得慌呢。
谢嘉芙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告诫自己不要太过敏感。
几分钟后,姜素妍出来告知谢嘉芙,她与母亲商量好了要带她父亲下山看病。
“好。”谢嘉芙与陈鹤知对视一眼,默契地把视线移向了一侧的张临泽。
张临泽:“……”
行,就他好欺负呗。
吐槽完,张临泽老老实实随着姜素妍进屋背她父亲,陈鹤知则走到两步外昏迷的三角脸身旁,蹲身背对着他解捆在桌角的麻绳。
躺在地上的三角脸突然睁开眼睛,捡起地上的木棍朝陈鹤知头上砸去。
“小心!”
站在陈鹤知斜对面的谢嘉芙神色一紧,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拉。
因为反作用力,两人双双跌倒在地,稍稍落迟的一棍结结实实砸在了陈鹤知手背,沉闷地一声‘啪’听的人牙疼。
陈鹤知却像感觉不到般面不改色地抬腿,朝着三角脸膝盖骨狠狠一踹。
‘咔擦’一声脆响后,三角脸痛嚎一声捂着腿在地上打滚。
已经迈进堂屋,本想过来帮忙的结巴男见势不对转身想跑,被陈鹤知毫不犹豫地提枪击穿了后腿。
看到两人都败了,坐在陈鹤知身后的谢嘉芙提着的心才落回原位。
“痛不痛?”
掌心一暖,陈鹤知修长整洁的指尖触到了谢嘉芙手心被木头剌出一条白痕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