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嘉芙尴尬地小步朝卫生间挪。
“什么没事,让哥哥看看。”
担心她是受了伤,萧念之拉着谢嘉芙的胳膊正欲凑近去瞧,被不知何时走近的袁妤静拍了一下后脑勺,嫌弃地道:“走走走,什么都要问。”
她说完拉着谢嘉芙进了洗漱间,傅云暖则从带来的包袱里挑了套比较舒适的衣裙送了过去。
在萧裕成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下,萧念之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谢嘉芙收拾好出来,萧念之端着一碗当归红枣汤站在门口等她。
“福宝,哥哥刚才唐突了。”
谢嘉芙:“……”
我的giegie啊,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她严重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犯太岁,不然怎么这糟粕尴尬事都让她给遇上了。
纵然心中槽点万分,但顶着俊俏青年充满期待和愧疚的眼神,谢嘉芙也不忍心拒绝,遂说了句谢谢表哥,然后接过碗一口气干了。
喝完汤后,谢嘉芙坐在床上与萧氏夫妇聊了会家常,见袁妤静不停地掩嘴打哈欠,却仍强撑着不肯走,不由心疼地道:“舅舅舅母,我没事了,你们赶了一天路,早些回去歇息吧,这儿有表哥和云暖姐姐他们呢。”
萧裕成和袁妤静今儿一早便出门去了邻县谈生意,前脚刚到,后脚接到萧念之拍去的电报,一看是谢嘉芙出了事,二话不说地撂下生意就往回赶。
从早上八点到现在凌晨两点多,两人算得上是一刻没停过。
“是啊,萧伯父萧伯母,你们回去吧。”
傅云暖和江景怀也跟着劝,萧念之更是缺心眼般直言不讳地道:“妈,熬夜可伤皮肤,你都有黑眼圈了。”
“还有爸,你本来就比我妈大好几岁,再不好好保养……”
“表哥,你别说了。”
看着萧裕成愈来愈黑的脸,谢嘉芙忙拉了拉萧念之,心道:怪不得他在家中地位如此之低,看来都是有原因的。
俗话说得好,忠言逆耳利于行,萧念之的话纵使不中听,却成功的让萧氏夫妇打消了陪谢嘉芙到天亮的念头,两人与傅云暖、江景怀道了声辛苦又嘱咐谢嘉芙好好休息,便一道起身回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江景怀与萧念之也没再多待,开着车回了青竹巷。
病房内,谢嘉芙与傅云暖相视一笑,前者掀开被子,后者从善如流地躺了过去。
“福宝,你今日可真是吓死我了。”
傅云暖拉紧谢嘉芙的手,直到这会,她才有机会与她说上两句体己话。
“姐姐别怕,”谢嘉芙抱紧傅云暖的胳膊,缩到她颈项边甜甜地许诺:“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和云辞哥哥的。”
傅云暖摸摸她的头,含笑应了声好。
两人相依相偎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谢嘉芙见气氛差不多了,于是趁机把她明日要随陈鹤知出门的事告诉了傅云暖,并请求她帮自己打掩护。
“不行,你身体还没好。”傅云暖十分严肃地拒绝了她。
谢嘉芙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也不气馁,厚着脸皮抱着少女的杨柳细腰,开始姐姐长姐姐短的耍无赖撒娇。
起初傅云暖还能勉强坚持己见,后面被谢嘉芙磨得实在没有办法,在与其约法三章后,点头应下。
“我就知道云暖姐姐最好了。”计谋成功,谢嘉芙笑眯眯地在她脸侧吧唧了一口,窝在她身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至此,对于谢嘉芙来说惊险而刺激的一天终于结束,而傅深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
谢嘉芙进屋后,傅云辞又在门外站了会,才转身缓步回到方才的病房,刚一进门。
“少爷。”
“爷。”
傅深与傅沉两人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唯一的区别是,傅沉大大方方,而傅深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他。
感觉到傅云辞不辨喜怒地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傅深下意识挺胸收腹夹紧双臂,军姿站的笔挺,祈祷着自己姿势标准一点,傅云辞或许能看在他态度诚恳的份上手下留情。
“爷,您坐。”傅沉懂事地搬来椅子放到傅云辞身后。
傅云辞手撑着椅背,动作略微僵硬地坐下,眉眼不抬地道:“滚外面去。”
别在这碍他的眼。
傅深哎了一声,半刻不敢耽搁开门闪了出去。
“傅云异那边什么情况。”
傅沉答:“忙着与反水的副官争夺主位,暂无异动。”
“嗯,傅云异诡计多端,要那边的人提高警惕,”傅云辞整个人放松斜靠着椅背,交待完复又问道:“宏济堂那边谈得如何了?”
“对方说价钱不合适,拒绝谈。”
房间内归于静默,俄顷过后,傅云辞淡漠的声音重新响起:“明日我去。”
这不仅是他要送给谢嘉芙的16岁的生辰礼物,也是他为日后一统北地做的医药后勤补给,不能出岔子。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可是爷,你的腿真的需要休息了。”看着傅云辞随意放在一侧的长腿,傅沉目露担忧。
“死不了。”
傅云辞动了动麻木的腿,阖眸闭目养神,没把这点痛放心上:“明日你乔装跟着福宝。”
虽然她答应了他不会随陈鹤知出去,但傅云辞心中清楚,他的小姑娘心怀正义,不可能真的弃那证人于不顾。
“是。”傅沉抱拳应下,没不知轻重地问为什么。
正事说完,接下来就该算账了。
傅云辞屈指敲了敲椅把手,语气不冷不热:“滚进来。”
“少爷。”傅深推开门就势扑通跪到了地上,那动作快速而熟练,一看就没少做,傅沉攥紧拳头,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我说话算数,今日不体罚。”
傅云辞指了指一侧桌子上的纸和笔:“五十遍,明天早上给我。”
他说罢起身进了洗漱间,留下傅深看着那厚厚的一本《孙子兵法》欲哭无泪。
早知道难逃一劫,他刚才就不那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