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了的陈幼宁可不好哄,张临泽说了许多好话,最后连姑奶奶都叫了了,她才抱着手大爷似地躺在那,冷哼着说了句:“别,奶奶我可受不起。”
这话可谓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然张临泽听了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呵呵地道:“是,奶奶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小的刚才出言不逊。”
男人态度谦卑,语气诚恳,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陈幼宁着实没料到张临泽竟如此实诚上道还不要脸,猛地一下没憋住乐出了声。
“把你的棺材本拿来,奶奶给你收着。”笑完她展开掌心,施施然朝张临泽勾了勾手指。
“没问题,”张临泽立马将刚才那八毛钱重新放回她手里并顺带塞了一个小玉佩进去,以开玩笑的语气吊儿郎当地道:“为了赔罪,老婆本暂时也给你。”
看着手心那质地色泽皆是上品的玉佩,陈幼宁黑人问号脸,咋地,娶媳妇这事都赖上她了,这是真把她当奶奶了?
陈幼宁还处于发愣状态,陈鹤知唇角笑意微敛,侧目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临泽一眼。
“我倒不知张队长财力如此雄厚,看来薪水可以降一降了。”
青年语气平淡,却格外有压迫感,张临泽张了张嘴,刚要辩解,后座的陈幼宁打抱不平地道:“哥哥你这就过分了,他棺材本,老婆本加起来统共不超过一百块,算什么财力雄厚?多抽几根烟,就只剩下光屁股了,你还是给他点活路吧。”
车内空气微滞,张临泽摸了摸泛红的耳垂,尴尬地咳了一声,而陈鹤知默了两秒,扶额有些无语地道:“当着两个异性的面口无遮拦,你们学校就这样教你礼仪的?”
“没事,”陈幼宁一面把那玉佩和钱叠巴整齐塞口袋,一面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俩在我这是姐妹,算不得男人。”
一个是哥哥,一个整日幼宁长幼宁短的在她面前晃荡,她早就审美疲劳了,是真没办法拿对方当异性看。
“……”张临泽眼角抽搐,握着方向盘的指尖难耐地敲了敲。
老子堂堂一八五的爷们,她跟他说是姐妹?
若不是在开车,他一定要把那小姑娘抓过来,好好论一论什么叫算不得男人。
陈鹤知:这智商,他就多余担心她会被拐。
到达陈家后,陈幼宁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也没心情再追问陈鹤知跟谢嘉芙都聊了些什么,打着哈欠下车,回去睡觉了。
目送陈幼宁的身影消失在陈家别墅大门口,陈鹤知才放松身子任由自己瘫在椅内,修长的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给我根烟。”
嗯?张临泽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好学生的陈副局长忽然之间怎么了?难不成真遇上了什么迈不过的槛?
“你,跟小谢聊了什么?伤成这样?”张临泽没动,他心中有数,这烟要是给了,日后让陈幼宁知道了,绝对能咬死他。
虽然那小胳膊小腿的他一拿一个准,但架不住她牙尖嘴利啊。
陈鹤知好似在忍耐着什么般深深抿唇,顿了大约一两分钟才哑声开口:“不是因为她,是盛言书告诉我,昨晚送去的矿难幸存者,也是傅云添案的受害人,今年不过14岁。”
“草,”张临泽闻言面色微变,直接爆了粗口:“那玩意太他妈不是人了,等老子抓到他,一定让他尝尝什么叫人间酷刑。”
他放完狠话缓了一会复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弄他?”
“快了。”
在外奔波一天,陈鹤知单手遮额,疲倦地阖眸闭目养神:“明日一早,我们再去一趟青竹山。”
“成。”张临泽也没问为什么:“需要带弟兄不?”
说起这个,陈鹤知脑中不自觉浮起谢嘉芙笑意盈盈的小脸和她说过的那些话,随意搭在腿上的手紧了紧,思忖了几秒,沉声道:“不用,就我们三个去。”
三个?张临泽一铁骨铮铮的汉子被他说得后背莫名发毛,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这,除了我俩,还有人?”
“还有谢同学。”
提到谢嘉芙,陈鹤知屈指无声抚了抚掌心,那种不知名的遗憾压得他心情复杂难辨。
这种警察系统内部都不一定全部知晓的事,他竟然告诉谢嘉芙了?
张临泽被突如其来的瓜砸的头昏脑涨,直接傻眼了,他一直以为陈鹤知儒雅稳重,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没想到在这方面竟然如此疯狂。
把这消息告诉幼宁,她能靠脑补编出个缠绵悱恻,感天动地的话本来吧。
“把你那白痴的眼神收一收,”陈鹤知被他那略显兴奋的眼神看得忍不住想骂人:“是她自己猜到的。”
张临泽这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随后半是试探半是玩笑地问:“那她要是没猜到,你说不说?”
“车你开走,明儿一早来接我。”陈鹤知掠过话题,径直开门下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