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伤劳动?还身残志坚?
自小在正能量环境下长大的陈鹤知皱眉瞅了眼胡说八道的妹妹,费了很大劲才忍住没给她头上来一巴掌。
这张嘴就来的坏习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染上的。
“嘉芙,你就算不可怜我哥哥,也得心疼心疼我吧,你看我这双手,都是被玫瑰刺的。”
陈幼宁越说越惨,苦兮兮地将白嫩的双手伸到谢嘉芙眼前,指头红彤彤一片,瞧着还有几分肿胀。
想着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为了自己弄了满手伤,谢嘉芙突然就有些愧疚了。
可若是收了,傅黑黑知道应该会宰了她吧。
啊,救命,做人好难。
谢嘉芙抓了抓脑袋,正一筹莫展,左右为难,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既不会浪费陈鹤知兄妹俩心意,又能避免误会和尴尬的两全之策。
“好啦,快别委屈了,我收下就是了。”
她安抚般地摸了摸陈幼宁的手,而后接过陈鹤知手中的花,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陈幼宁见后,咧嘴喜笑颜开地正准备庆祝,下一刻,便看到谢嘉芙拆开玫瑰,分了周围的医生和护士人手一朵。
“你……”陈幼宁傻眼,到了嘴边的笑容化成了灰。
谢嘉芙一边送着玫瑰,一边笑道:“其实陈警长受伤,最忙最辛苦的当属医生和护士,我不过是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算不得什么。”
她眉眼弯弯,轻描淡写地把自己从玫瑰花事件中摘了出去。
玫瑰花是陈鹤知为了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送给所有医务人员的,她只是借了他们的光,才有幸得了一朵,这样一来,傅黑黑即使知道了,也寻不到能拿捏她的错处。
谢嘉芙嘿嘿一笑,在心底直夸自己是个机灵的大聪明。
“不是……”
陈幼宁还想挣扎,却被陈鹤知无情地按住脑袋提到了身后:“谢小姐说得对,是鹤知做事不全面了。”他说完吩咐身侧的下属再去定一千朵玫瑰,给医院所有的病患也各发一朵。
若是有人不想要玫瑰,也可以选择米、面之类的粮油物资。
谢嘉芙闻言略一挑眉,心道,不愧是原书中斩获无数少女心的男二,这人格魅力简直绝绝子。
怪不得到了原书中后期,女主会想要放弃男主,跟男二结婚,如此优秀、体贴还专情的男人,搁谁是不心动啊?
虽然谢嘉芙心中对陈鹤知是一万个欣赏,但她也没忘记自己的来这的终极使命——
阻止女主黑化,帮助男女主走到最后。
俗话说得好,小虐怡情大虐伤身。
陈鹤知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能促进男女主感情,但若过了,就会得不偿失,所以,为了男女主的感情能安稳顺利,她势必是要阻止陈鹤知与傅云暖有过多接触的。
有些悲悯地看了陈鹤知一眼,谢嘉芙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小伙子,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不然又是徒增烦恼。
她为何那般看他?难道他脸上有脏东西?还是他领带没系正?
陈鹤知迟疑地摸了摸脸,又悄悄正了正领结,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作为旁观者,陈幼宁瞧着眼前这分外和谐的一幕,不由掩唇偷笑了几声。
三人思忖的功夫,陈鹤知的下属已经带着人,推着几车玫瑰以及米、面之类的粮油用品,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回来了。
谢嘉芙见状忙上前帮着卸货,而后同护士们一起,挨个送到病房按病人的需求发放,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捶着酸麻肿胀的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八壹中文網
“嘉芙,”见陈鹤知喊了下属到一旁商量事情去了,陈幼宁趁机叫住谢嘉芙,积极热情地提议道:“我们送你回家吧。”
“不用不用,我家离这不远,自己回去就成。”谢嘉芙听后连忙摆手谢绝了她的好意。
今天是傅云辞班上临时有事,傅云暖和江景怀也都在为了高校联合的新文化演讲做准备,她才落了单,此时是下午六点多,按照时间算他们已经下课好一会了,若真让陈鹤知送她回去,指不定就撞上了。
虽然她总给自己灌毒鸡汤,但也还没头铁到往枪口上撞的地步。
毕竟,珍爱生命,人人有责。
可陈幼宁铁了心地想撮合她与陈鹤知,又怎会给她推辞的机会,遂抱着她的胳膊,笑眯眯地道:“没事,我们正好要去那边办事,顺路。”
见她仍旧犹豫,又皱着眉,怀疑地道:“嘉芙,你从方才起就一直在推却拒绝,不会是讨厌我了吧?”
“没有……”
向来伶牙俐齿,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的谢嘉芙首次感受到了来自语言的压力。
“既然不是,那就一起走吧。”陈幼宁及时打断了谢嘉芙未说完的话,强行拖着她的胳膊上了车。
处理好事情回来的陈鹤知,看着车上亲亲热热的两人,不禁愣了一下。
啧,她这蠢哥哥,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猪队友。
陈幼宁边吐槽边恨铁不成钢地道:“还坐着干嘛,开车送嘉芙回家呀。”
不清楚事情经过的陈鹤知以为谢嘉芙是自愿的,于是既没多说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地当起了专职司机。
一路上,谢嘉芙都提心吊胆地生怕到家会撞见傅云辞,幸运的是,直到车停,她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谢谢你了陈警官,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谢嘉芙客气地正欲开门下车,却发现门好似被卡住了般,根本推不动。
因着是别人的车,她也不敢太过用力,怕拉坏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别动,我来。”
陈鹤知瞧出她的狼狈,下车体贴地替她开了门,并解释道:“车门上次被撞了,还没来得及去修。”
“谢谢。”谢嘉芙俏脸通红,一半是急的,一半是窘的。
少女明丽瓷白的小脸上蕴着浅浅的酡红,如芍药含春般格外妍媚可人,陈鹤知心跳微微一顿,好半天才答了句不必客气。
出于礼貌,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陈鹤知先上了车,而谢嘉芙则站在巷子口,目送车子驶远,才转身往家去。
一回头,她整个人怔住。
暮色四合,一袭黑衣,身姿颀长的傅云辞立于屋檐下,浓郁的夜色将他笼罩,瞧不真切神情,可那双眸子中透出来的光,却阴寒诡异到让人血液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