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的毫无章法,一下一下快地好似要跃出胸腔,谢嘉芙一时分不清,那到底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她难耐地动了动,诺诺道:“你,你放我下来吧,我太重了。”
谢嘉芙穿的是裙子,所以傅云辞是单肩扛着她,这个动作虽然很好的照顾了她的不方便,让她看起来十分的优雅淑女,却分外费体力,想着刚才他连抱她都手脚发抖,谢嘉芙很怕他此刻是为了面子在强撑。
而且,周围人看他们的眼神,也暧昧到让她,心慌意乱。
“不重。”
傅云辞语调平缓,没有半点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肩上的少女是他此生的全部,一旦背上,除非死……
不,傅云辞舔了舔如血般殷红的唇瓣,另一只手握住少女纤细柔嫩的脚腕,指尖顺着她外踝节处滑腻如雪的肌肤似有若无地摩挲,那双几秒前还浮动着缱绻笑意的眸子中,只余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浓雾。
即便是死,他也不会放手。
一股子莫名的寒气自脚踝一路攀升至四肢百骸,谢嘉芙头皮发麻,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察觉到她的颤抖,傅云辞略微移开指尖,没事人般不慌不忙地问:“杜白说了什么?”
“啊?”突如其来的话题调转,让谢嘉芙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好几秒后,才望着最前方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答道:“他……”
“曼文,你怎么了?!”
惊慌失措的女声打断了谢嘉芙的话,她循着声音望去,几米开外,一名上穿素色短袄下着黑裙,齐肩短发的女学生双眸紧闭,手死揪着胸前衣服,躺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呕吐。
她的朋友以及周围的学生,应该是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站在一侧不知所措。
心脏疼痛、脸色发绀、呼吸困难、抽搐且伴有呕吐。
目光快速从女学生身上扫过,谢嘉芙心中即刻有了计较。
“云辞哥哥,快放我下去!”
在所有突发病症面前,时间就是生命,谢嘉芙不敢耽误,立时拍了拍傅云辞的手臂,让他将自己放下。
与谢嘉芙的焦急相比,傅云辞显得要淡定从容的多,他淡漠地凝视着不远处混乱的人群,迈步不急不缓地走近,说了声:“让开。”
待围观的人被他语气震慑,自动散开后,才慢悠悠地欠身,将肩上的少女抱下。
其实他并不在乎那人死不死,之所以顺从,不过是怕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会因此而不开心。
脚尖甫一沾地,谢嘉芙便迫不及待地从他掌心挣出,快速朝现场奔去。
“你做什么?”
曼文的朋友正无措地抹着泪,见有人冲过来,忙伸手拦她。
“我是医学生。”谢嘉芙拿出学生证并跟她说明了来意。
当女学生看到谢嘉芙学生证上的入学年份时,她是想拒绝的,一个刚入学,可能连人体部位都弄不明白的医学生能懂什么?万一诊断失误怎么办?
可周围几十号人,除了谢嘉芙之外,再没人站出来,说自己是医生,能救人。
现在同意这名新生救人,可能还有一星半点的希望,若是拒却,也许……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女学生咬唇,似乎下了重大决心般艰难地往后退了半步,并嘱咐:“人命关天,你一定要谨慎。”
“谢谢,我会的。”谢嘉芙见她让了步,心底大大地松了口气。
其实她方才心中的害怕和忐忑不比这名女学生小,甚至都想好了,对方若是拒绝,她就来硬的,所幸,她愿意相信她。
在女生半信半疑的目光下,谢嘉芙蹲身快速检查完曼文的情况,确认其确实是急性心梗且呼吸停止,已陷入休克状态后,手脚麻利地替她清理掉口鼻处的污秽,松解衣领和裙扣,双膝跪地,在胸骨中下1/3处,用左手掌跟紧贴曼文的胸部,两手重叠,双臂伸直,开始心肺复苏。
“你这是想害死人啊!哪有你这样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