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学生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一旁的警察和围观的学生们听到。
有好事者听了之后,开始指着谢嘉芙和傅云辞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真想不到,长得这么漂亮的两个人会是如此凶恶之人。”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他俩内心比我们想的还要龌龊不堪呢。”
一旁的矮个子男生上下扫了谢嘉芙两眼,眼中有惊艳也有鄙夷。
“嘘,小声一点,那人可是杀人犯。”
“怕什么,难道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杀人……”
矮个子话里话外充满了不屑,然而他的高谈阔论还未说完,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般,面色煞白,声音戛然而止。
他闭嘴垂头,不敢再多言。
见他们老实了,傅云辞才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眸底仍存着尚未完全退却的阴寒煞气。
诋毁他可以,若想给他身旁的女孩子扣某些不干不净的脑子,就是天王老子在,他也绝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对于周围人的或质疑或贬低的议论,谢嘉芙全当听不到,她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男学生,对于他的话,既不辩解也不反驳,只漠声重复一句:“你的证据呢?”
“若没有证据,你说的一切便都是红口白牙的诬陷诽谤,我可以去法院告你!”
她态度不卑不亢,目光更是锋利如箭,刺的男学生心中阵阵发虚,他咽了咽口水,偷偷侧目瞥了人群一眼。
尔后像收到了什么指示般,一改几秒前的慌张无措,厉声恶狠狠地道:“好,既然你要证据,那我现在便挖给你!”
他说着,十指弯成钩,毫不犹豫朝自己眼睛刺去。
“天呐,不要!”
围观的学生一边惊恐尖叫一边捂眼睛,生怕自己看到什么永生难忘的血腥场面。
一旁的警察见状表情微肃,忙快步冲上去阻拦,然而——
想象之中的血花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实现,男学生的手指在距离眼睛不到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住,再无法往里进半分。
见他没事,学生们和警察提着的心随之落回原地。
有年长的警察劝道:“同学,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男学生满头冷汗,抬目瞄了谢嘉芙两人一眼,见二人并肩而立,完全无动于衷,遂一咬牙,喊了句:“是他们逼我的!”便下定决心般再次抬手,高高朝眼睛插去……
怕他真的伤到自己,警察再度伸手去拦,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又一次被他高高吊起。
“等一下,”
这一次,谢嘉芙喊了停。
男学生闻声立马停下动作,心底如释重负般地悄然松了口气,但其面上,却仍是一副轻蔑的样子,讽刺地道:“怎么?心虚了?”
“那倒不是,”谢嘉芙笑了笑,道:“只是作为一名医,医学生,想提醒你,人靠双手挖掉眼珠的可能性虽有,却不是很大,且过程极其残忍痛苦,想劝你三思而后行。”
“而且,十年寒窗苦读不容易,个中艰辛也只有你自己清楚,希望你不要为了某些不值得的东西,浪费大好的前程。”
她语带深意,说完抬眸轻飘飘地望了人群一眼,有人身形微动,藏入侧旁男生的身后,而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所以,你现在是在变相的承认他是凶手,你是帮凶咯?”
对于谢嘉芙的好心劝诫,男学生充耳不闻,急吼吼地一心只想定两人的罪。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谢嘉芙也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直言道:“你既口口声声说我哥哥杀了人,那么请问,尸体在哪?人是怎么死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死亡地点又在何处?致命伤又是什么?”
她语速极快,一连串的问题砸的那男学生懵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言之凿凿地答道:“开学那日,我亲眼看到你哥哥,在后山小树林将他掐死,随后抛尸于男生宿舍楼下小树林!”
他的话乍一听好似有理有据,可其中,却有一个致命的逻辑错误。
也是这个言语上的小失误,让谢嘉芙更加确信,这个人在撒谎。
她漠然一笑,冷声道:“若真如你所说,我哥哥是在后山将人掐死的,那他杀完人后,直接原地挖个洞将人埋了便可,为何非要拖着尸体,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绕一大圈跑到男生宿舍楼下来藏尸呢?”
“我,我怎么知道,说不定,那样做能让他更深层次地享受到杀人的快感呢。”
知道自己露了破绽,男同学心中底气顿失,抬头想寻求帮助,却发现那人早已离开,进退两难间,他只得咬牙硬着头皮诡辩。
“笑话!”
谢嘉芙怒声反驳:“我家哥哥自小体虚多病,手脚无力,连只鸡都提不起,哪里有力气提着人绕圈子?!”
“你能将那人死的时间、地点、乃至伤口说的如此清晰明了,我看,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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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小傅:我连鸡都提不起?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