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的触感宛如带着电直直地冲往谢嘉芙四肢百骸,她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她这反应不是羞的,而是冻的。
一时也分辨不出傅云辞这一触,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谢嘉芙摇头,甩开那刚冒头的怀疑,书中写了,傅云辞虽狠,却从不近女色,甚至厌恶女人,绝不可能故意为之。
傅云辞停顿了一半秒,捏着剪刀,快速将其从谢嘉芙怀中拖出来,那惶急不安,半刻不敢停留的样子,仿佛谢嘉芙是吃人的妖精。
胸口一松,谢嘉芙后怕地舒了口气,方才她只想着快点解绑逃离这个鬼地方,忘记了傅云辞曾恨她入骨,就算剥皮抽筋都难解心头之恨。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万一傅云辞中途起了别的心思,趁机一剪子将她戳死了,那她可真比窦娥还冤。
谢嘉芙胡思乱想地同时,傅云辞已经稳好情绪,收起了那些旖旎心思,反拿着剪刀快速剪断绳索后,转身给谢嘉芙解绑。
解开绳索后,傅云辞望了眼谢嘉芙破皮渗血的掌心,心口微窒。
但此刻不是上药安慰的时候,最为紧要的,是先逃离这个地方。
脱下身上的衣服给谢嘉芙披上,傅云辞压低身子放轻脚步来到了窗边,四下观察一番后,他眉心微蹙。
“怎么啦?”谢嘉芙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侧。
将她往下按了按,傅云辞寒声道:“四周都守了人,我们暂且出不去。”
他语气冰凉,俊美清雅的脸上无悲无喜,谢嘉芙浅浅叹了口气,心里不是滋味,她看过书,知道傅云暖和江景怀不会有事,但傅云辞不同,他眼睁睁看着傅云暖摔下山崖,在她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心情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方才若不是她死命抱住傅云辞不准他跟着跳下去,这会,他已经是断腿小王子了。回想起傅云辞刚才双眸猩红,意欲斩杀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模样,谢嘉芙吞吞口水,战战兢兢地将头从他掌心挪开。
生怕傅云辞疯病犯了,捏碎她的头盖骨。
傅云辞确实心情不佳,一半是因为傅云暖,另一半,则是为了谢嘉芙手心的伤。
刚才为救傅云暖和江景怀,她的手被粗糙的树干磨的隐隐能看到粉色的肉,平时咋咋呼呼的谢嘉芙,此刻安静地蹲在他身边,连痛都没喊一声。
也许是怕他担心?
傅云辞心中愈发烦躁,淡漠的俊脸更为阴郁。
平常能言善辩,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的谢嘉芙此刻却像锯了嘴的葫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傅云辞,酝酿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别担心,云暖姐姐是有福之人,又有佛祖保佑,一定会没事的。”
“嗯。”傅云辞眼皮都没抬一下,对她的安慰好似漠不关心。其实他是在盘算,傅云暖摔下去会随着水流飘去哪里,以及怎样才能护着谢嘉芙安全脱身,所以语气才稍显冷淡。
那斯文男人心思比罗潜深沉,并不好对付,他得好生思虑,想个万全之策。
好心安慰却自讨了个没趣,谢嘉芙也不想说话了。
空气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傅云辞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却又找不到症结所在,也只能保持沉默,过了好一会,他开口问道:“你手心的伤?”
“没事。”心情不是很美丽的谢嘉芙语气格外冷淡。
在心底,她已经泄愤般地将傅云辞碎尸万段喂了狗。
……
这是谢嘉芙第一次冷面相待,傅云辞抿唇心慌了几秒,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又无从说起。
此时的傅云辞满脑子都是她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不开心,是手疼还是因为担心姐姐跟……江景怀。
热脸贴冷屁股,掏心掏肺那么久,却没得到半句好话,谢嘉芙也来了脾气,暗下决心不理傅云辞。
屋内气氛沉闷,落针可闻,屋外寒风呼啸,雨雪交加,冰粒子打在屋顶噼啪作响,手脚冻的完全失去了知觉,谢嘉芙边打哆嗦边小声抱怨:“这鬼天气,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冷死人了。”
谢嘉芙小小的一团,缩在那就像一只等人抚摸疼爱的小猫咪,傅云辞搓了搓指腹,忍住让她靠过来的冲动,主动道:“我去找找有没有火盆。”
柴房中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柴禾。
这是第一次,傅云辞主动照顾她,看着傅云辞的如青松般修长挺拔的背影,谢嘉芙轻哼一声撇撇嘴,暗暗吐槽:怪不得有些渣男喜欢用冷暴力,原来冷一冷,还真的有用。
傅云辞在角落中翻翻找找,只找到了一个破旧的火盆,他拿出火折子,先用细木枝将火引燃,而后从灶台里捻了几块炭放进去,又找了块防水的油布盖在火盆上头,防止它生烟。
做完这一切后,他捏着一个瓷白的小瓶子走到谢嘉芙面前蹲下,道:“手拿出来。”
“做什么?”谢嘉芙没动,内心傲娇地想:哼,狗男人要你对我爱答不理,你看我现在理不理你。
傅云辞没搞懂她为什么生气,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你手伤了,给你上点药。”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外传来了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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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小谢:你凶我!小傅:……